陳韶急著去書院,也沒有問他。跟著他從書房出來,恰好蟬衣也從小廚房回來了。陳韶止住腳步,等她走近后,吩咐道:“你再往大堂走一趟,去跟陶明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再多等一會兒。另外等傅九回來,你幫著將七爺安排到西廂房,茶果點心什么的好好伺候著。再讓傅九去福來商行,將趙良柱也請過來。還有,昨日跟著護送幾個鋪子伙計的百姓及挖骨的那些百姓的工錢,你趕緊算一算后,發下去給他們。”
蟬衣先應下來,接著才問:“公子要出去?”
“去書院取個賬冊。”陳韶邊說邊走,走到園子時,看到東廂房門口站著的全書玉,便又將她的事順帶提了兩句。等出了乘風院,坐上馬車,在交代蟬衣‘再有別的事,你看著安排就好’后,又吩咐李天流道,“走后門。”
馬車從后門出來,繞開正門外的人山人海,在往書院去的途中,李天流有意問道:“不是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嗎?”
這是陳韶第一次與他單獨出來,看著犄角旮旯處,不斷鬼鬼祟祟朝他們張望跟蹤的人,慢悠悠說道:“知道什么叫欲蓋彌彰嗎?”
李天流道:“愿聞其詳。”
他也早就看到了那些人,不止他,同行的羽林衛也看到了。只不過沒有陳韶的命令,誰都沒有妄動。
“今日要處刑的可有好幾家士族豪紳之人,這樣重要的場合,我卻不在,豈不讓人懷疑?”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機,不過是路上無聊,閑說罷了。陳韶微扣著手指,輕輕敲著茶幾,緩緩說道,“我又從后門悄悄離開,去的又是太學,定會更引人猜忌。只要猜忌,難免就會將注意力集中過來。”
事實也如她所料,在她離開太守府沒有多遠,各士族豪紳便相繼收到了她往太學去的消息。
…
看守太學的羽林衛對太學的領地已經十分熟識,得知陳韶他們要去馬廄,立刻出來一人領著眾人前往。
太學里的路都不甚寬敞,馬車走得很慢。
隨著馬車的徐徐前行,陳韶的目光從一重重空蕩蕩的講堂上掃過。經過幾次折騰,盡管樹木花草繁茂依舊,學子們也都還在書院,但太學已經顯現出了沒落的跡象。
“夫子們近來都沒有講學了?”陳韶問。
帶路的羽林衛答道:“無論是夫子,還是學子,近來都猶如驚弓之鳥,哪里還有心情講學。”
陳韶的目光再次掃過一重重的講堂,“留在書院的還有多少夫子,多少學子?”
帶路的羽林衛不確定地答道:“夫子應該還有二十來個,學子的話,應該還有六七十個吧。”
“一會兒到了馬廄,你去將這些人召集到練武場,”陳韶吩咐,“我跟他們說幾句。”
帶路的羽林衛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