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哼道:“她管那些人才幾日,平白無故地給我看賬冊,不就是沖著書房那幾摞賬冊來的?知道我在為那些賬冊頭痛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另外,你與她眉來眼去得那么明顯,我要看不到,豈不成瞎子了?”
蟬衣笑著承認道:“主意是我給她出得不錯,那也得她有那個本事才行。”
陳韶點一點頭:“那我就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吧。”
到了二堂。
陳韶坐下來,稍稍緩一緩后,吩咐傅九:“去把安仁堂、四珍堂、萬和堂與康樂堂的掌柜請過來。”
安仁堂、四珍堂、萬和堂與康樂堂就是她之前挑出來的可參加官方藥鋪競爭的四家藥鋪。其中,安仁堂隸屬于顧家與朱家,四珍堂隸屬于范家與戚家,萬和堂與康樂堂則隸屬于周家與胡家。
傅九去后,陳韶又吩咐跟過來的丁立生:“去把全立安帶上來吧。”
全立安莫名其妙被關了兩日,臉上不僅沒有一絲怒容,反而一路賠笑著到了二堂。見到陳韶后,更是立刻下跪道:“下官見過公子。早聞公子驚才風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稍稍打量他兩眼,陳韶也不叫他起來,自然也沒有接他的諂媚:“我聽丁大人說,你要找孫女?”
全立安殷勤道:“原本是要找孫女,但公子要是看中她,下官不敢奪愛。”
“那就先說一說,”陳韶淡然道,“你的孫女叫什么?”
全立安立刻答道:“下官的孫女叫全書玉。”
陳韶道:“什么模樣,多大年紀,怎么走丟的?”
怎么走丟的?全立安飛快抬頭看她一眼,見她不似說笑,趕緊收斂心神答道:“什么模樣,下官已有多年未曾見到過她,記不太清了。至于年紀,下官如未記錯,今年應有二十四了。怎么走丟的……她原本是文家四公子的妾室,不知因何緣故,卻偷偷跑了。”
陳韶慢條斯理道:“跑哪里去了?”
全立安搖頭:“下官不知道。”
陳韶追問:“那她現在哪里?”
“現在……”全立安再次抬頭看她一眼,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他這兩日關在太守府的大牢里,并不知道文家的事,只以為是全書玉在她跟前說了什么對他不利的話,忙磕頭解釋道,“公子明察,當年她嫁文家四公子為妾,是她自己愿意,下官并未逼迫她。她偷跑這些年,下官也一直在找她,只是一直不知所蹤而已。”
陳韶淡聲道:“我再問你一遍,她現在哪里?”
全立安惴惴不安道:“聽說她在太守府里。”
陳韶追問:“太守府什么地方?”
全立安惶恐道:“公子……”
陳韶猛敲一下驚堂木:“回答我!”
全立安嚇得趴伏在地上,戰戰兢兢道:“乘,乘風院。”
陳韶逼問:“聽誰說的她在乘風院?”
耳聽著她越來越冷的語氣,全立安不敢再有半分隱瞞:“下官是聽文四公子派來的人說的。”
陳韶盤問:“文四公子的人怎么跟你說的?”
全立安不安道:“文四公子的人就說全書玉已經找到了,是被公子找到的,因她不再是清白之身,所以讓下官前來將她帶回家去。”
陳韶看向丁立生。
丁立生瞬間寒毛倒豎:“公子明察,下官絕對沒有與人說過全三小姐在太守府的事!”
陳韶緩緩地笑了,只是笑不達眼底:“比起你有沒有跟人說過全三小姐在不在太守府的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東廂房住著的是全三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