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書玉答道:“是丁大人身邊的兩個隨從。”
將地契放回木匣,陳韶問道:“除了還錢和送這些地契,那兩個隨從還有沒有說過別的什么話?”
全書玉搖頭:“沒有。”
“行,你先將這些地契收著,回頭我再讓人來取。”陳韶說著,看她一眼,“你家人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處理。”
全書玉應好,看她要走,忙說道:“有個叫五兒的姑娘,前幾日來太守府帶走了兩個孩子。原本她還想見公子,因公子不在,丁大人便讓我去見了她。倒也沒有說什么,只讓我代她向公子轉達一下她的感激。”
陳韶點頭:“我知道了。”
從乘風院出來。
在前往大堂的路上,陳韶想著五兒的過往時,突然想起來鄭華,忙問蟬衣道:“二丫跟著鄭華學得怎么樣了?”
蟬衣原本還冷著臉呢,聽到她說二丫,臉色不覺柔和道:“已經有模有樣了,再學個一兩月,真就可以出去賣錢了。這還是其次呢,二丫這孩子不僅模樣好,手也巧,關鍵嘴還甜,我看那鄭華眉目間的郁氣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說著,亮出手上的絹花戒指道:“公子看這戒指,是我先前到東廂房去看望她們師徒時,二丫送我的。鄭華說她一點忙也沒有幫,是二丫一個人做出來的。”
戒指上的絹花還有點粗糙,但依舊能看出布局的巧妙。
就在陳韶欣賞程二丫做的戒指時,太守府東側官宅,丁宅。
丁立生陰沉著臉趴臥在涼榻上,上身套著短褂,下身也只穿著褻褲。褻褲退在大腿根,露著受傷的屁股。左右各有兩個侍妾跪坐在蒲團上,手拿香扇,為他的屁股扇著風。
涼榻前方,散落著一攤碎瓷,全是丁立生扔的。一部分是想到他被打板子的事傳出去后,不知道旁人會如何笑話他而扔的;一部分是想到他打拼多年積攢下的田莊,就這么被陳韶沒收而惱恨交加下扔的;還有一部分是想到竟有人敢如此殘毒地算計他而扔的。
隨著碎瓷的增多,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一樣大氣也不敢喘。
直到……
長年跟在丁立生身前身后伺候的其中一個隨從快步進屋,才打破了沉寂的氣壓,“大人,有消息了。”
丁立生精神一振,立刻吩咐:“都滾出去!”
等屋中伺候的人都出去后,他又道:“說!”
隨從從袖中取出一個拇指粗的竹筒,小心翼翼地避開碎瓷,拿過來遞給了他。
丁立生接過竹筒,強撐起上半身打開蓋子,抽出里面的紙條。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朱二爺的主意,戚三爺去請的人。
“好,好得很!”丁立生陰狠地冷笑幾聲,才問道,“哪里來的消息?”
隨從低眸看著地上的碎瓷:“是范三爺的人塞給的小人。”
“范治榮呀。”丁立生陰惻惻冷笑道,“他既然知道是朱二爺的主意,戚三爺找的人,證明他們在算計我的時候,他也在場!那幾個賤民攔路申冤之前,他有機會,卻不告訴我。等著我被打了板子,又失了家業,才假惺惺地送我消息,他打的什么主意……真把我當成傻子了不成!”
隨從勸道:“范家與戚家一向通好,如今卻不惜背叛戚家,雖知他別有目的,但大人何不將計就計,利用范家的背叛將朱家與戚家一并解決了?”
“也有道理。”丁立生壓著惱怒,慢慢說道,“以前他們看不起我就算了,如今看我要當太守,還這樣從中作梗,那也別怪我不仁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