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流聽完,漫不經心地說道:“也就是說,你雖然來了太守府,但你的小弟們還在外面。”
駱爺的身子瞬間一僵。
陳韶不動聲色地看了兩眼李天流。
李天流淡然道:“我沒空追究你的欺瞞之罪,我只要求他們替我做一件事,那就是監督兩個貨行。兩個貨行有任何輕舉妄動,都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只要你能放棄為你的妻兒報仇就行。”
“不,”駱爺想也沒有想,便趕緊道,“小人這就去讓他們盯著那兩個貨行。”
李天流不咸不淡地‘嗯’上一聲,“一會兒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去那兩個貨行所在的碼頭,不需要你去跟貨行的人打交道,你就以你對貨行的了解看一看,這兩日的貨行與往常有何不同。”
駱爺麻利地應承下來。
李天流抬手輕輕敲兩下椅子扶手,兩個羽林衛輕巧地進到正堂,得了吩咐后,便帶著駱爺如貓一般消失在了微亮的天色中。
“好了。”李天流起身,“你們該歇息就歇息,我再去將羽林衛安排一下。”
陳韶道:“當心。”
李天流頭也不回,“安心睡吧,不過是個小小的朱家而已。”
天亮得很快。
洗漱完,又吃過早飯后,看到從東廂房出來的全書玉,陳韶趕緊吩咐蟬衣:“去跟她說一聲,今明兩日暫且不要出太守府。”
蟬衣去了回來,陳韶看著她臉上化不開的擔憂,笑著提醒:“你多備些毒藥就是,顧家、朱家再厲害,還能比過陳國公府?”
想起早兩年他們在陳國公府一步一殺機的困局,蟬衣醒悟道:“說的也是,顧家、朱家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即便將他們全都毒死,也算不上濫殺無辜。師父要怪罪我,我就帶她去那幾個園子,讓她老人家好好看看被他們害死的那些人的骸骨。”
“這就對了。”陳韶說道,“這下能安心了吧?”
蟬衣嘻嘻一笑,率先躺到涼榻上道:“先前在京城制的那些毒藥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陳韶也躺到床上,將李天流的安排在腦子里一連過了兩遍后,這才閉眼睡下了。
太陽升起又落下,很快就到了傍晚。
陳韶醒來,看著正在擺弄毒藥的蟬衣,提醒道:“盡量用迷藥,不要引起恐慌。”
人對未知的事,天然帶著抗拒。
哪怕她們的出發點是為民除害,但輕飄飄灑點毒藥就能置大片人于死地,對大部分來說,無異議是在他們的頭頂懸一把奪命的劍。
當年藥王谷不歸附任何一國,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雖然,通過陳昭,她也了解到藥王谷的覆滅,也是因為這個。
“我知道。”蟬衣明媚道,“我準備的就是迷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用它。”
陳韶‘嗯’一聲,起床用過飯,又與李天流商議了一下晚上的行動后,便出發去了惠民藥鋪。問過藥鋪近兩日的情況,陳韶便將張安叫到了偏廳。雖然晚上就要行動,但在行動之前,她必須穩住局面,不讓朱家有所防備。
張安僅二十歲上下,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打著哆嗦,“大人饒命,小人以后再也不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