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慶容被打得趴在地上,許久都緩不過來。
“還愣著做什么,也想挨打不成!”蟬衣看向傅九。傅九也不叫人了,麻利地竄過來,扛起駱爺就走。蟬衣看著他的背影,惱道:“輕一些,你想把他顛死不成?”
傅九趕緊將駱爺放下來,雙手托舉著他,躡手躡腳地將他給送到了清風院。
蟬衣冷哼著回過頭,冷冰冰地看兩眼羅慶容后,進屋道:“公子不必憐憫她了,她在朱家這些年,吃香喝辣,早忘了自己哥哥和娘是怎么死的了!”
羅慶容嗚嗚哭著,不敢說話。
“帶她下去吧,將她跟那兩個孩子關在一起,不用特殊照顧。”陳韶瞥兩眼她后,平靜吩咐。跟蟬衣不一樣,對羅慶容的做法,她雖痛恨,但更多的還是同情。
朱四爺是碧桃園的兇手之一,擄她娘倆回朱家,不過是貪戀她們的美色。她娘為護她,少不得曲意奉承。在朱四爺強占她后,為讓她能活下去,肯定也少不得會教導她奴顏媚骨。她進朱家時才十一歲,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而大的那個孩子已經八九歲,也就是說,她在十三四歲時就做了母親。
朱四爺身邊不缺女人,大家族中也不缺齷齪,她能活到現在,恐怕就是靠著給朱四爺生了那兩個兒子之功。她已經習慣了依靠兩個兒子茍且活命,如今朱家沒了,要讓她頃刻之間就改掉習慣獨立自強,無異于是強人所難。
別說是她,換到大部分人身上,都做不到。
羅慶容認命地被帶了下去。
蟬衣卻猶不解氣地倒了杯涼茶咕咚著灌到肚子后,惱恨道:“我要是她哥哥和娘,聽到她這些話,非得從地里爬出來打她一頓!”
全書玉被她給逗笑了。
蟬衣道:“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是個人都得被氣死!”
“她說的那些話的確很氣人,但這也不全是她的錯。”全書玉又給她倒了杯姜茶,軟聲細語地說道,“她在朱家過的日子與我在快活林過的日子從本質上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或許她比我還更艱難一些。我熬過他們的試探后,每日只要做完那些活計便能落個自在,而她卻要時時刻刻地打起精神應付朱四爺及朱家所有人。”
蟬衣沒有往深處想過羅慶容的行為,聽她這般一解釋,立刻心有戚戚焉地罵道:“一刀砍了朱家人,真是便宜他們了!”
全書玉點一點頭,“的確是便宜他們了。”
陳韶沒有心情說話。
她的目光一直看著院外。
天已經大亮。
雨勢也漸漸小了下來,風已經停了。
終于。
在雨勢漸有漸無的時候,有羽林衛快步沖進乘風院,站在正堂外面回稟道:“回公子,朱家二房已經全部拿下,正在押送回郡城的途中!將軍已往通望縣去了,特遣屬下回來稟報!”
陳韶提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了下來,在道完‘辛苦’后,才問道:“可有傷亡?”
羽林衛咧嘴笑道:“化安山別院完全沒有防范,他們行動的時候,二房那些人都睡得跟死豬一樣,許多人連衣裳都還沒有來得及穿,就被控制了。不過,任家那些人都不中用,雖然沒有死人,但傷著了六七個,是在控制別院里的那些下人時,被那些下人打傷的。”
那確實不中用。陳韶問道:“受傷的那幾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