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昭那兩年,她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大棠國土面積又大,光是郡城就有三百多個,縣城更是上千個,各郡、各縣的長官又都是流官,她根本記不住,且陳昭也沒有要求她去記。用陳昭的話來說,她出來查案后,多的是人上趕著給她介紹。
吳郡的太守是誰她都不知道,像這種錯綜復雜的姻親關系,她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李天流質疑地看著她。
陳韶從容道:“知道什么?”
李天流牢牢地看著她:“耿裕與吳文光的姻親關系。”
陳韶淡定反問:“我應該知道?”
李天流肯定地說道:“當然!你二哥是怎么死的,他死時是什么情況,你總該知道。你既知道,就不可能不知道吳厚生,而知道吳厚生,就不可能不知道吳文光,知道吳文光,就不可能不知道耿裕!”
陳韶揚一揚眉,“我就是不知道,那又如何?”
李天流快氣瘋了,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他自然不相信她不知道,不過是故意說不知道,想要氣他罷了。強按著滿腔的憤怒,繼續硬邦邦地說道:“我已經讓人送信去邊關,讓他們暗查吳厚生。如果你二哥的死當真與他有關,我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陳韶吩咐蟬衣:“你也立刻將那些青玉器物命人快馬送回京城,另外,將前朝太子黨的事,也跟著去信一封。”
蟬衣去后,李天流忍不住冷哼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韶狐疑:“說什么?”
李天流剛剛按下去的怒火,又砰一聲,全噴了出來,“說你來洪源郡到底是做什么的!”
陳韶欣賞了片刻他惱羞成怒的模樣,才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來洪源郡就是為了查案。”
李天流臉色驟然一沉,雙手也瞬間緊握成拳,指關節更是繃不住地在咯吱作響。
傅九閃電般地沖上來,站在他與陳韶的中間,警惕地瞪著他。
李天流發著狠:“你要再不說實話……”
陳韶火上澆油:“怎么,你還敢打我?”
李天流冷笑:“你真以為我不敢?”
陳韶長長嘆一口氣:“據說我二哥曾救過你多次,你看,你在戰場上都不長教訓,不過是忘恩負義罷了,你怎么會不敢?”
有意刺了他幾句,眼見他的身子越繃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黑后,陳韶勾一勾嘴角,見好就收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來洪源郡就是為查案。人人都說,陳國公府近些年遭遇的種種挫折與意外,是什么天命或是詛咒,但我從不相信這些。事實證明,我似乎是對的。不過,我的確是隨便挑的洪源郡這個地方,倒沒想到運氣會這么好,竟然誤打誤撞的查到了這么多。真要有什么天命的話,我陳國公府看來還不到滅亡的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