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安排任家人將上午扯的花生拖回來,讓羽林衛一邊等太陽落下去,一邊摘花生。在羽林衛三三兩兩地圍成一團摘花生之時,她則讓任中行將朱家莊子上的管事帶到了正堂。
先問了一些莊子的情況,又問了幾句那塊地的情況,大致摸清了他的底細后,陳韶才進入正題:“那塊地總共埋了多少人?”
“四十二個人。”管事毫不猶豫地答道,“二十一個男子,二十一個女子,小人記得非常清楚。”
自從朱家被滅后,管事就被任家的人綁著雙腳,被迫同原先莊子上的下人擠在柴房中,風吹日曬便罷了,吃喝拉撒也在同一個地兒,早就受夠了。聽到陳韶找他,他激動得險些哭出來。為了不再回柴房,對陳韶的提問,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埋的最后一個人是男子還是女子?”陳韶問。
“女子。”管事依舊毫不猶豫地答道,“是一個撣國女子。”
任中行飛快地看他一眼,又看陳韶一眼。陳韶面上并無驚訝之色,似乎早就知道埋的最后一人是女子,且還是撣國女子。
陳韶可管不著他怎么想,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又接著問道:“她是你們朱三爺的什么人?”
“不是朱三爺的什么人,”管事迅速說道,“聽張管事說,那個女子是什么撣國大將軍的愛妾,因與人私通被大將軍撞見,就以一千兩白銀的價格賣給了朱家和顧家的商隊。因她長相實在出眾,朱三爺他們就將她留在了碧桃園。只是那女子很是不聽話,三番五次地忤逆朱三爺他們,有一回她又忤逆朱三爺后,朱三爺想對她用強,卻被她咬下一塊肉,朱三爺吃痛之下,就失手打死了她。”
陳韶讓徐光將那支銀釵拿出來,問道:“你仔細認一認,這銀釵是不是她的?”
管事連連點頭,點完頭,又膽戰心驚地補充道:“是她的,聽說是她的奸夫送她的,看得比她的命根子還重。張管事將她的尸體送過來,讓埋到那塊地里時,曾想拿走這支銀釵,誰知下人的手都還沒有碰到這支銀釵,那女子突然就睜開了雙眼。就是這樣,這支銀釵才得以保存下來。”
徐光看著手里的銀釵,惋惜不已,這么神奇的事,他竟然沒有遇上。陳韶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后,將那支桃木釵也拿了出來:“你再看看這支釵子是不是也是她的?”
管事細看兩眼,點頭道:“是她的。”
陳韶看他沒有細說,便問道:“是她原本就有的,還是朱三爺他們送她的?”
管事搖頭:“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記得她被埋到那塊地里時,頭上就戴著那支銀釵和這支木釵。”
陳韶又問了幾個問題,見他知道得也不多后,便讓任中行將他帶了下去。看他還算老實,在讓任中行帶他下去時,特意多吩咐了一句:“讓他去看管那些尸骨。”
就是要將他跟那些尸骨關在一起的意思了,任中行怕任家的下人領會不到她的意思,親自跟著下人將他帶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