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父親,”陳韶繼續道,“等我處理完那幾個園子的案子,才能抽出空來解決他的事。只要你父親手中沒有沾過人命,我就可以對他網開一面。另外,你的母親和妹妹……”
陳韶思忖片刻,問她道:“你是什么想法?”
張春華斟酌道:“我會讓她們搬出太守府,離府之時,除了必要的衣物,不會帶走任何東西。只是出去后,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錢,還要懇請大人借我二百兩銀子,等將一切安頓好后,我一定會想辦法償還。”
陳韶答應下來。
說話間,大堂也到了。
張春華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跟進去,看到蟬衣、全書玉都在里面忙碌,便趕緊跟著陳韶的腳步,也走了進去。
大堂還有不少的百姓。
看到陳韶過來,都熱情地跟她打著招呼。
陳韶也耐心細致地回應著他們。
待走到案臺前,看到蟬衣詢問,全書玉記錄,兩人忙得看到她過來,都沒空與她打招呼的模樣,不由吩咐跟著的羽林衛再去搬一張桌子與一張凳子過來。
羽林衛布置妥當之后,陳韶也不問張春華的意見,便徑直吩咐:“我來問,你來記。”
張春華順從地坐到了桌子跟前。
“這邊也可以排隊了。”陳韶招呼。排在后邊的百姓立刻朝著這邊沖了過來。等他們排好隊,陳韶耐心地詢問排在第一位的婦人,“嬸子,勞煩您報一報姓名,年紀,家住何處?”
婦人報好,張春華也記好后,陳韶又繼續:“嬸子要狀告誰?”
婦人立刻答道:“我家那口子不見了!”
看著婦人臉上的焦灼之色,陳韶稍稍安撫兩句后,才溫和道:“嬸子,先不著急,怎么回事您慢慢說。”
“不著急不行呀,”婦人的眼淚瞬間涌上來,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昨日一早到洪源郡來賣草鞋,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他到郡城賣草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是不是摔哪里了?”排在后邊的人問。
“找過了,”婦人抹一把眼淚后,快速答道,“從村里到郡城的路,我們來來回回都找過三回了,什么也沒有找到。大人,你幫幫我吧,我們一家老小都指望著他養活,他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嬸子,您先別急,”陳韶安撫,“您好好跟我說說,您家那口子昨日是何時出的門?”
“昨日他早上起來喂過雞鴨,又喂過豬后,就拿著餅子出門了。”婦人著急地說道,“走的時候天才亮不久,也就不到辰時吧。早知道他昨日去了就不能回來,應該讓他多帶幾塊餅的,他平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啥吃的喝的盡留給我們了……”
婦人越說,哭得越兇。
陳韶找張春華要了帕子遞向她,在她胡亂地擦眼淚時,繼續好言問道:“他是獨自來的郡城,還是有人一起?”
婦人嘴快地說道:“隔壁村的李大牛跟他一起,他們經常一起到郡城賣草鞋,昨兒夜里李大牛來家中約他今日上山割蒲草,聽他說太陽還沒有落山,他們就賣完草鞋各自回家,我一下就慌了,趕緊跑回了娘家。我娘家大哥近來身子有些不爽利,我還盼著他是去看望我大哥了,大哥家里沒人,我就料到他出事了,我到處找呀找,怎么也找不到他……”
婦人放聲哭了起來。
“會不會去其他親戚家了?”又有旁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