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已經懶得再去譏諷他,等他獨角戲般道完歉,又發過誓后,便接著問道:“青玉棋子上雕刻的佛陀為何是匕首狀的肉髻?”
丁立生搖頭:“下官也不知道。”
怕她不信,又道:“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問過朱二爺、顧二爺他們,他們只說是輔國大將軍就喜愛這樣的佛陀。”
陳韶追問:“沒有別的用意?”
丁立生先是搖頭,片刻后又說道:“有沒有別的用意,下官實在不知道,但朱二爺、顧二爺他們曾多次警告下官,沒有他們的允許,不準將刻有匕首狀肉髻佛像的青玉賣給他人。”
陳韶立刻問道:“為何?”
丁立生不那么確定地說道:“他們說,只有得到輔國大將軍認可的人,才能留有刻著匕首狀肉髻佛像的青玉。”
陳韶盤問:“如何確定有沒有得到輔國大將軍的認可?”
丁立生看向她擱在一邊的那些字畫。
陳韶順他的目光,也看一眼那幾幅字畫后,繼續問道:“你轉賣給他們的都是什么樣的青玉?”
丁立生道:“除了匕首狀肉髻佛像的青玉,其他的都有。”
陳韶確認道:“蓮花紋的也有?”
丁立生點頭:“是。”
陳韶再次確認道:“蓮花紋樣的是隨便賣,還是也有限制?”
丁立生道:“沒有限制。”
陳韶擰一擰眉,遠遠看到李天流回來,便讓傅九將他們兩個關去大牢,再將張伯山帶上來。
丁立生不想被帶走,被傅九一手刀劈暈后,硬生生拖走了。
李天流站在門口,看著傅九將他拖遠后,才進了二堂。
等他走近,陳韶將那幾幅字畫往他跟前推一推,在他看時,將字畫的來歷細說了一遍,隨后問道:“你認一認,是不是輔國大將軍的手筆。”
李天流掃一眼字畫后,也看向了左下角的落款。看到落款的瞬間,他的目光就一沉。看到兩枚印章后,目光又再次一沉。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字畫扔到一邊,又拿起其余幾幅字畫,將所有字畫看完,臉色已經沉得似染了墨。
“輔國大將軍絕不……”絕不會三個字滑到嘴邊,又被李天流給硬生生咽了回去。證據就在眼前,他實在無法為他開脫。只是一想到輔國大將軍有可能背叛大棠,投靠前朝太子黨,或者在暗中輔佐廣陵王密謀皇位,他心底的憤怒就怎么也按不下去。
“還記不記得張忠才說過的話?”看他氣得眼里都冒出了火,陳韶一邊收拾著字畫,一邊按著笑意問。
李天流看著她,眼底隱隱燃起希望:“你的意思是這些字畫都是假的?”
陳韶笑一笑:“是不是假的,送去給輔國大將軍認一認不就知道了?”
李天流的目光閃爍片刻后,脫口道:“你想利用這些字畫拉攏輔國大將軍?”
“什么叫拉攏?”陳韶笑著反問,“輔國大將軍難道不是大棠的忠臣良將?”
李天流看一眼她,又看一眼那些字畫后,堅定道:“你說得對,輔國大將軍一直都是大棠的忠臣良將!”
即便不是,有這些字畫在,他也一定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