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全書玉、傅九連忙上前,將眾人一一扶了起來。
將年紀最大的婦人扶到椅子坐下,又取出帕子為她擦去眼淚后,蟬衣柔聲勸道:“奶奶,您有什么委屈盡管說,我們公子全都為您做主。”
全書玉挨個給人倒了一杯茶,也跟著勸道:“有什么委屈慢慢說,不著急。我們公子既千辛萬苦地找到你們,便是要為你們做主。”
頓一頓,又道:“你們先前沒有聽過我的事,這兩日住在酒樓,想必也聽過不少。我當初那么難,公子都為我做了主,還留我在身邊,你們呀,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我們雖躲在慶榆山,也聽過不少事關大人的話,知道大人心里裝著我們老百姓,也知道大人一心為我們老百姓謀福,”今年不過二十出頭,雖長年躲在深山老林,但無論是面容還是衣著都干干凈凈的梁格,強忍著悲痛道,“我們一直躲著不敢出來見大人,不是不相信大人,實在是當年太守府的各位大人手段太過狠厲,奶奶、伯娘和爹娘的身子再也經不起那般折騰,才一直拖著沒來找大人主持公道。”
“現在也不遲。”傅九說道。
陳韶也適時開口:“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來洪源郡這么久才得知你們一家的遭遇,好在你們沒有再出什么事。你們一家的遭遇,我聽柴朝南他們簡單地說過幾句,具體情況是怎樣,還要請你們揭一揭傷疤,再與我說一遍。”
“我來說吧。”看著奶奶、伯娘與爹娘止不住的眼淚,梁格上前一步,很是端正的揖一禮后,將事情的起末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所說與岑元志、柴朝南說的除了細節之外,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陳韶問傅九:“你有沒有問云河鎮的村正,他們家的房屋與土地是不是還回來了?”
“還回來了。”梁格回答,“早兩三個月就還回來了。”
“胡慶魯已經自盡,”看他很是明理,陳韶便也選擇了實話實說,“司戶曹跟著一起為虎作倀的佐、史、賬史等人,則需要查明他們過去犯下的全部罪行后,才會定罪。你爺爺、大伯被他們逼迫自盡,我很慚愧,卻也不能再挽回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在能力范圍內,給予你們一定的賠償及對你們這些年擔驚受怕的一點補貼。”
頓一頓,又道:“你們看看,我還能為你們做些什么,都可以提。”
“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梁格的奶奶哭道,“我們要的也就是這一個公道,如今大人給了我們,我們也別無所求了。”
梁家的其余人也連連點頭。
陳韶又問傅九:“他們原來的房屋還能住人嗎?”
“已經垮得不成樣子了,”傅九嘴快地說道,“跟廢墟沒什么差別。”
陳韶看一眼外面,“近來的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就這么回去,奶奶與大娘的身子恐怕撐不住。這樣吧,你們繼續在這里住著,我安排人過去將房屋收拾好了,你們再回去。”
“大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梁格動容道,“以往的鄰里得知大人要為我們主持公道,近兩日好多都從鎮上趕來看望我們,也極力邀請我們回去后,先住他們家去。有幾家甚至已經騰出來了幾間空房,就等我們回去。我們已經很麻煩大人了,不能再繼續麻煩下去。”
“你們住在這里,我麻煩不了什么。”陳韶溫和道,“你們要是想回去也可以,這里的房間我會讓周掌柜一直給你們留著。如果回去不習慣了,也可以再回來。家里的房屋,你們不用管,我會安排人過去修繕。”
“多謝大人。”梁格再次揖禮。
梁格的奶奶、大娘更是又要往地上跪,被蟬衣與全書玉給攔住。
又說了片刻開解的話,陳韶吩咐傅九,“去給周掌柜說一聲,給他們備兩輛馬車,你再辛苦一趟,護送他們回去,看看缺什么,都給備好。”
“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