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一頓,她看向李天流,李天流不用她吩咐,便霎時拉緊馬韁,冷肅道:“帶路!”
陳韶壓聲提醒,“先往惠民藥鋪去一趟,帶上蟬衣!再安排人去許顯民與孫棋那邊看一看,順便告訴他們,不用死守規矩,再有百姓鬧事,將最先挑事的人都給我抓起來!再告訴各村各鄉的百姓,他們有任何不滿,都可以到太守府來找我,再這樣挑起亂子,嚴懲不貸!”
李天流應著聲,帶著羽林衛與衙役,跟著劉德明飛快地去了。
百姓們看到他們匆忙的背影,議論之聲不免又大幾分。
陳韶沒去理會,而是敲一敲車壁,對著李天流離去后,又補上來的羽林衛道:“找個人去知會全姑娘一聲,讓她告訴王當家的那些兄弟伙,如果有人上門鬧事,將鬧事之人立刻押送到太守府,不必手軟。再去知會一聲王當家,讓他們看好朱、顧、范、戚等二房、三房及各商鋪的人,有挑唆鬧事之人,同樣不必手軟,直接押送到太守府來見我!”
羽林衛去后,陳韶的眉目慢慢凝上一層寒冰,看來,策劃藥鋪毒案的人,是打算全面打垮她的口碑,簡直做夢!
待回到太守府,將一眾百姓在大堂安置妥當后,陳韶立刻去往殮房。在解剖完錢大爺的尸體,對他里里外外都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后,陳韶才重新回到大堂。
面對著嘰嘰喳喳,不肯安靜的百姓,陳韶冷沉著臉,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安靜!”
待人群相繼安靜下來,陳韶也不廢話,徑直看向那名三十出頭的男子便盤問道:“再說一遍你的名字、年紀、家庭住址和與錢大爺的關系。”
三十出頭的男子原想刺上兩句,對上她冰冷的目光后,不知怎么,心頭就是一寒。本能的收斂住鋒芒,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小人周松,今年三十三歲,家住青石莊,錢大爺是小人的姑丈。”
陳韶快速問道:“是嫡親的姑丈,還是表親或是堂親?”
周松微垂雙眸,警惕道:“表親。”
陳韶繼續:“平常時候,你們與錢大爺一家走動是否頻繁?”
周松回答:“頻繁。”
“說清楚一些,你所指的頻繁是怎么個頻繁法?”陳韶緊盯著他,“是只在過年、過節的走動,還是平常也在走動?”
周松沉默一會兒后,才答道:“過年、過節的走動。”
“過年、過節的時候走動,可算不上頻繁。”陳韶冷冷地說了這么一句后,轉眸看向錢大爺的兩個兒子,“他所說的這些話,是否屬實?”
錢大爺的兩個兒子下意識地看向了周松。
陳韶跟著看一眼周松,“看他做什么,他說的屬不屬實,你們不知道?”
陳韶在問話的過程中,周松便已不復開始的輕松,聽到她問錢大爺兩個兒子的話,神色不由自主地變得僵硬。
“屬實。”錢大爺的兩個兒子怯怯地答道。
陳韶看著兩人:“確定?”
錢大爺的兩個兒子又下意識地朝著周松看去。
陳韶沒有慣著兩人,用力敲一敲驚堂木道:“回答我!”
兩人嚇得一個哆嗦后,才連聲回答:“確,確定。”
“好,既然你們回答了確定,那么接下來不管原因如何,一旦查實你們父親之死另有緣故,按照大棠律令的十惡之惡逆,你們都將判處斬刑,有無異議?”陳韶冷靜地問道。
周松脫口問道:“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