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灣村與當南村的村正不露聲色地互看一眼,許久,三灣村的村正硬著頭皮答道:“我們村是鄧丁。”
當南村的村正看他答了,也只好跟著答道:“我們村是冉元飛。”
陳韶追問:“他們兩個都是你們村里的人,還跟周方一樣,也是到你們村里來探親?”
“鄧丁是我們村的人。”三灣村的村正嘴里有些發苦。先前她在質問青平鄉的村正時,他也慢慢地回過味來,他們都被耍了。
鄧丁雖然沒有在村里挑撥過什么,但在青平鄉叫囂不公平時,卻是他第一個響應。正是因為他都響應了,村里其余人才覺得不能讓人笑話三灣村沒人,讓一個毛頭小子為他們出頭,才相繼附和,進而事情才越鬧越大。
當南村的村正嘴里也在發苦,倒不是發苦他們同樣被耍了,而是發苦就那么湊巧,冉元飛也是他家里那口子的外甥,也是昨日夜里到的他們村,說是好久沒有見到他家那口子,左右無事,就過來看看。雖然他來后,并沒有挑唆什么,但今日青平鄉叫囂的時候,他比三灣村的鄧丁還要響應得積極,甚至打起來后,他下手也比旁人要重。
而且,陳韶派來莊子上分糧的其中一個學子,就是被他按著打死的。
幸好當時亂作一團,除了他之外,沒有幾個人看見。
回頭還得跟那幾個人說一說,不能再亂說惹她生氣。
想到這,當南村的村正裝腔作勢的苦著臉,在陳韶望向他時,老老實實地將冉元飛是他家里那口子的外甥一事說了。
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臉及閃躲的眼神,覺察他可能沒有說實話,陳韶保守地問道:“冉元飛如今還在你家,還是已經回去了?”
當南村的村正嘴里更苦了,迫著她的目光,微微彎下腰道:“已經回去了。”
李天流已經領著人回來了,等他走近,陳韶立刻吩咐:“安排兩個人跟他去將冉元飛帶回來,將他的家人一并帶回來!”
當南村的村正心尖微微一顫,卻不敢反駁,眼瞧著兩個羽林衛從李天流身后出來,忙朝陳韶拱一拱手后,恭敬地帶著人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陳韶再次吩咐:“再安排個人,去三灣村將鄧丁帶來。同樣,將他的家人一并請過來。”
待羽林衛去后,陳韶看著三灣村的村正,“說一說,這個鄧丁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或者他們家近來有沒有什么與以往迥異的表現?”
三灣村的村正無意識的搓了兩下手,“鄧丁是個非常孝順的孩子,他爹去得早,他兩個哥哥早七八年前,也因病痛相繼去了,他娘傷心過度,身子也大不如從前,家里里里外外,就靠他一個扛著了。要說他或者他家近來與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們家這幾日吃得比以前要好。”
怕自個說得不明白,三灣村的村正又進一步解釋:“他家人口本眾多,早年那些好田好地還沒有被占去的時候,種出來的糧食就不夠吃。他兩個哥哥去后,好田好地又都被占去,那幾塊地種出來的糧食就更不夠吃了。這些年說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也不夸張,但最近五六日,他們家不知怎的,時不時能吃上大白米飯不說,連肉也沒有斷過。前兩日聽人問他家里人,說是去向他大嬸娘家借的米、肉。”
陳韶問:“他大嬸娘家是哪里的?”
三灣村的村正答道:“他大嬸娘家在前面那個朱家灣,是比我們早半個月分糧、分錢,但他大嬸娘家也一大家子人吃飯呢。”
陳韶道:“你認為他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