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立刻問道:“來的都是什么人?”
——“說是什么侄兒,什么大伯、小叔的。”
——“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
陳韶:“是來了就走,還是來一回會住上幾日?”
花嬸撇嘴道:“差不多都是來了就走。”
——“花嬸最清楚,花嬸每次跟他吵架,都要拿這個刺他幾句。”
花嬸哼道:“說是他們有事,不便久留,我看就是舍不得那幾碗飯!也虧得他那些侄兒、大伯、小叔脾氣好,這要攤上我,早就斷了這門親!”
陳韶:“來的這些人說話是哪里口音?”
花嬸再次撇一撇嘴,“沒聽過他們說話。一開始倒是問過他們幾句,每次都是笑一笑就完事了,時日久了,也懶得問了。”
侄兒、大伯、小叔……
來了就走……
林掌柜是京城口音……
那多半來的這些人就是與他接頭的人。
陳韶看一眼米鋪的大門,又聽他們議論片刻后,才繼續問道:“花嬸還記不記得那些來找林掌柜的親戚長什么模樣?”
——“還真是犯事了?”
陳韶不僅沒有否認,還順著他們的議論道:“林掌柜及來看望他的那些家人可能與一起大案有關,他們很有可能不是什么親戚,而是到他這里避風頭。林掌柜今日的串門,也極有可能是聽到我會查到他頭上的風聲,提前跑路了。”
——“難怪來了就走,飯都不吃一口,話也不說一句,原來是逃犯。”
——“這個老林,還真是看不出來呀。”
陳韶面向眾人:“大家要是記得來找林掌柜的那些人的模樣,歡迎向我提供線索。”
眾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陳韶示意他們稍等后,找花嬸借來桌椅紙筆,先按照花嬸的描述,將侄兒、大伯、小叔的大概面貌畫下來,再根據其余人的回憶,慢慢做著調整。
很快,三張人臉便躍然紙上。
將畫像交給蟬衣收好,在眾人紛紛恭維她畫工了得的稱贊聲中,陳韶跟著花嬸走到米鋪后門,在吩咐羽林衛砸門后,狀似才想起來一般,問花嬸道:“鎮上是不是有個殺豬匠姓祁?”
花嬸正咋舌于羽林衛兩腳就將房門踢開的兇猛,聽到他的話,隨口答道:“是有個殺豬匠姓祁,說起來跟老林還有些沾親帶故呢。”
陳韶問道:“怎么個沾親帶故法?”
“具體是個什么親什么故,我也不清楚,就知道他們差不多是前后腳來的鎮上,老林家先過來一兩個月吧,老祁家剛過來的時候,就住在老林家。老祁一直管老林叫老大哥,老祁的孩子也一直管老林叫大伯。”花嬸的注意力還在羽林衛身上,回答得有些不上心,但好歹把關系說清楚了。
加上左鄰右舍的補充,陳韶不僅很快知道了林掌柜和祁掌柜剛來鎮上時,說話是一個口音,還知道每次林掌柜那些‘侄兒’‘大伯’‘小叔’過來的時候,祁掌柜也會跟著過來,同時兩人都自稱是犍為郡平江縣的人,今早還是一起離開的。
現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們不要再次轉移躲藏的地點及李天流能快些找到他們了。
羽林衛已經將門踢開。
陳韶進屋時,花嬸及一眾看熱鬧的左鄰右舍也下意識地要跟著她進去。
好不容易將他們勸到門外等著后,陳韶回過頭,看到屋中家具都擺在該擺的位置,只是全都是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