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存不等鄧天則說話,就先一步指向于成春:“是他找的我們。”
陳韶看一眼于成春,“他怎么找的你們?”
胡常存很有些懊惱道:“他說有個富商,很仰慕能在惠民藥鋪做事的人,晚上要在聚賢樓請吃飯,問我們愿不愿意結交這樣一位貴人。還說,前兩日他與貴人結交,貴人就送了他五十兩銀子。雖然我沒有看到銀子,但想著能去聚賢樓大吃一頓也是好的,就跟著去了。”
鄧天則連忙說道:“小人也一樣。”
胡常存不滿地往旁邊挪了兩步,離他遠了一些。
車永根看到他的動作,頓一頓才說道:“他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陳韶看回于成春。
于成春絕望道:“是老任,是任培讓我多叫幾個人一起,我才叫的他們。”
陳韶追問:“到了聚賢樓,任培是怎么跟你們說,讓你們用野葛陷害惠民藥鋪的?”
“他請我們吃完飯,就給我們一人送了五兩銀子,然后就讓我們想辦法給配藥方的牛大力換成野葛。我們不同意,他就拿請我們吃飯和給我們銀子做要挾,說要讓七爺攆我們走。”又是胡常存開的口,看不出是破罐子破摔,還是實在氣憤難當,“我們與他爭執了幾句,他說不信可以試試看。”
陳韶問:“所以你們就屈服了?”
胡常存不說話了。
陳韶繼續:“吃過飯,是他將你們送回的惠民藥鋪,還是你們自己走回的惠民藥鋪?”
胡常存道:“他送我們回去的。”
陳韶:“吃飯過程中,聚賢樓的周掌柜有沒有到松園同你們說話?”
胡常存搖頭:“沒有。”
陳韶沒有再問,讓朱崇亮回惠民藥鋪,讓羽林軍將剩余四人關于大牢后,整理好他們招供的記錄,便出門去了聚賢樓。
在聚賢樓休養的學子及劉子壯的兄弟們,已經重新回去處理莊子上的事務。
周掌柜得知她過來,一如既往地老早就從鋪子里迎了出來。
從馬車下來。
陳韶肆意地打量著周掌柜。
周掌柜一臉諂笑地伸著手,“大人,里面請。”
陳韶跟著他,邊走邊道:“周掌柜應該知道我過來的目的吧?”
周掌柜連連哈腰點頭道:“知道,老規矩,一桌魚宴。”
魚宴……魚?魚!
陳韶的腦海里似有電光閃過:祁掌柜廚房里的那些魚鱗,聚賢樓近來從別處運送過來的魚……
壓著心底不斷上涌的興奮,陳韶故作平靜道:“八號夜里,松園的那桌客人,周掌柜應該還記得吧?”
“八號夜里,這……”周掌柜連忙叫小二將登記簿拿過來,邊翻邊道,“小人得看一看才知道。”
“行了,別裝了,”陳韶有意沉下臉,“他們是誰,都做了什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再裝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這……小人冤枉呀,”周掌柜叫屈,見她不吃這一套,又哭喪著臉道,“大人明察,小人是真的冤枉呀,八號夜里那桌客人長什么模樣,小人都不知道,他們不管犯什么事,都于小人無關呀。”
“我有說他們犯事了嗎?”陳韶冷嗤一聲,命令道,“帶路,去你的后廚看看都有什么魚。”
周掌柜裝模作樣地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巴,又賣乖討巧道:“叫你亂說話!”
“大人,這邊請。”見陳韶冷冷地看著他,周掌柜訕訕地收起手,一邊領著人往后廚走,一邊道,“大人這邊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