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坊自出了張巧娘的案子,繡娘們都害怕得各自歸了家。
錦色坊在旁邊人指指點點與無端猜測中,也在月前關了門。
陳韶過來時,金致遠先一步安排人通知了錦色坊的馬掌柜。
馬掌柜虛虛開了兩扇門,勉強打著精神候在門外。旁邊鋪子的伙計送客出來看到他,愣了一下后,問道:“官府的人又要過來?”
馬掌柜答道:“是呀。”
安慰的車轱轆話已經來來回回說過許多遍,再說下去也沒有多少意思,可不說,就這么走了,多少又有些冷漠。伙計撓撓腦袋,想了許久,才說道:“聽說孫家把洪源郡那個很厲害的陳大人請來了,有她在,想必用不了幾日就能抓到兇手了。”
馬掌柜嘆氣道:“希望吧。”
伙計驚訝:“你認為那個很厲害的陳大人也不能抓到兇手?”
馬掌柜搖一搖頭,什么也沒有說。
伙計等了一會兒,便回店里繼續招待客人去了。
馬掌柜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又嘆了口氣,他的確不認為陳韶能抓到兇手。雖然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靜川郡,但無論是靜川郡,還是悉唐縣,官家子弟有幾個成才成器?京城雖是天子腳下,但窺豹一斑,小官小吏尚如此,大官大吏又能好到哪里去?
洪源郡的那些豐功偉業,誰知道是多少智囊為她鋪出來的榮耀?
思緒紛雜間,看到車隊已經拐到街頭,馬掌柜趕緊拍一拍臉頰后,快走幾步迎到路中間,揚著笑臉挨個見禮。
陳韶微微頷首后,抬眼打量錦色坊。
錦色坊臨街有三層樓,占地三個鋪面。
牌匾漆金,柱子雕花,十二開大門,肉眼可見的氣派。
“二樓、三樓是做什么的?”陳韶問。
二樓距離街面有近兩丈高,這點高度對于習武之人不算什么。如果二樓是繡樓,那么兇手無論是飛身上去,還是飛身離開,深更半夜,都很難讓人發現。
“前面這棟樓面,都是做生意的地方。”馬掌柜見她連這個都不清楚,越加不看好她能破案了。
陳韶點一點頭,又問:“繡樓在什么位置?”
“繡樓在后院,”馬掌柜恭敬道,“大人里面請。”
陳韶跟著他從虛掩著的大門進了大堂后,一邊往后院走,一邊問金致遠,“錦色坊是個什么樣的格局,你是不是也很熟悉?”
金致遠點頭,“自張巧娘出事后,我已來過不下十次,對里面的布局雖算不得了如指掌,但大致的布置自認為了解得也差不多了。”
“那就還是老規矩,”陳韶吩咐,“一會兒到了現場,將錦色坊的布局畫下來給我。”
金致遠稱是。
繡樓就在樓面后邊,也是一棟三層的小樓。
張巧娘遇害的地方在二樓靠西的一間不到二十個平方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