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第二場說書結束,他可有離開過大堂?”
掌柜搖一搖頭后,看向旁邊的伙計。
有伙計幫著回答:“去過一回茅房。”
陳韶看著伙計追問:“什么時候去的?”
伙計回答:“第二場說書結束,喝過兩口茶后,與王秀才、黃秀才他們幾個說了兩三句話就去了,回來后,還……”
伙計看向跪在地上的金致遠,猶豫一瞬后,才繼續說道:“還與金公子說了會兒話,喝了兩杯茶。”
又有他。
陳韶看一眼還在茫然思索的金致遠后,問道:“你是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伙計答道:“每次田老過來說書,掌柜都會使喚小人在旁伺候。”
陳韶看向掌柜。
掌柜羞紅著臉,不敢看她。
陳韶看回伙計:“說清楚一些。”
伙計看一眼掌柜,正猶豫要不要說時,田根生的兒子不屑道:“我爹是悉唐縣最好的說書先生,每每說書之時,都有不少人會扔銅錢打賞。別的茶館、酒樓都會將這些賞錢全收起來給我爹。八珍坊的掌柜自忖給了我爹酬勞,這些賞錢不應該再給我爹,因而每每我爹在八珍坊說書之時,掌柜就會使喚一個伙計在旁邊收那些賞錢。”
掌柜咕噥道:“我已經給過他報酬,憑什么還要再給他賞錢。”
陳韶沒有理會他,繼續問伙計道:“田根生如廁多久,回來跟金致遠說話喝茶是什么時候,又說話喝茶多長時間,此后又跟誰說過話,喝過誰的茶?”
伙計盤算了一下,“具體去了多長時間,小人倒沒有注意。不過回來跟金公子他們說了也就不到半盞茶的話,過后便一路招呼著回了說書的臺子,為第三場說書做準備。然后沒過多大一會兒,他就身子不適,起身去跟掌柜說了一聲回來,就匆匆收拾著家伙走了。”
也就是說,問題還是出在金致遠的身上。
陳韶看向金致遠。
金致遠早已經從茫然中回過神,見她看過來,連忙解釋:“小人在田根生出事不久前,曾幫他解決過一樁糾紛。那日劉師兄請小人吃飯,恰好碰上田根生在那里說書,他過來找小人,不過是答謝幾句。”
田根生的兒子做證道:“我爹在飛觴樓說書時,幾個外地從這里過路去靜川郡的商客歇腳時吃多了酒,非鬧著我爹,要讓他再說兩場。我爹向他們說明無法再加場的原因,他們還是攔著不讓走,還威脅說不再說兩場,就要讓我爹退錢,彼此爭論間,金公子恰好從飛觴樓路過,就幫著我爹勸退了那幾個客商。”
金致遠,劉平康。
孫守義出事的時候,有他們兩個。田根生出事的時候,也有他們兩個。兇手留在現場的‘全’字,也跟金致遠的筆跡一樣,關鍵他還說不清楚與誰有仇。
怎么看,他都是最大嫌疑人。
金致遠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慌張地連連磕頭辯解。可惜,他的辯解沒有證據做基礎,顯得既蒼白又無力。
陳韶暗思片刻,問他:“田根生答謝你的時候,吃過什么,又喝過什么?”
金致遠連忙答道:“就喝過兩杯茶,一杯酒,別的就沒有了。”
陳韶又問:“他喝茶、喝酒大概是在什么時辰,距離他第三場說書,還有多長時間?”
金致遠面帶苦意地搖一搖頭,他記不清了。
陳韶轉向劉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