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乙陰惻惻地哼笑兩聲,“好小子,你給我等著!”
盧明遠也有些害怕,但并沒有退縮:“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很……”楊乙眼珠一轉,掃見王知縣等人,霎時閉了嘴。
見他竟然咽回了后半句話,盧明遠頗有些失望道:“各位大人都在這里聽著的,將來我與張小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兇手!”
“誰知道你小子在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楊乙冷笑,“想賴在我身上,沒門!”
盧明遠又刺激了他幾句,見他不再接招,只好作罷。
幾人打嘴仗時,陳韶并未勸阻,眼下見他們都不再說話,這才問道:“都吵完了吧?”
楊乙昂著頭不說話。
盧明遠與張小姐雙雙賠了罪。
“既然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來說了。”陳韶不疾不徐拿起楊乙交上來的婚書,“按照大棠律令,隱瞞婚況、詐偽,杖八十至絞刑,偽造文書則直接問斬。我已經反復問過你多次,如最后查實這張婚書是偽造,你將獲斬刑,聽明白了嗎?”
楊乙心頭一緊,但想到張家的財產,又咬牙道:“大人放心,小人已經聽得十分明白。”
“好。”陳韶沒再多說,讓他起來退到一邊,等候張萬金及陳青山、楊木根到了再說。
三人很快就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張夫人及楊留柱。
張萬金、陳青山及楊木根唯唯諾諾地隨在衙役身后,連余光都不敢亂看。張夫人卻在進屋后,便直奔張小姐而去。到了跟前,揚手就給了她后背一巴掌:“你說說你一個閨閣小姐,就這么衣衫不整地跑來縣衙鬧事,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沒有鬧事,我過來是……”
“還敢頂嘴!”張夫人又打了她一巴掌后,看到旁邊的盧明遠,怒火瞬間涌了上來,又是連續幾巴掌后,尖聲叫道,“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臉沒皮的賤東西,你就這么缺男人,爬墻也要往他身上撲?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你也只能嫁給留柱!”
“表妹,你快給姑姑認個錯,”楊留柱將盧明遠推開后,急巴巴地勸道,“你不知道姑姑聽說你逃走后,有多擔心你。”
“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張小姐抱著腦袋氣憤道。
“表妹,你誤會我了,”楊留柱著急,“姑姑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會挑撥離間呢?你快給姑姑認個錯吧,姑姑都是我們好。”
“留柱你讓開!”眼見打她后背,她不痛不癢,張夫人干脆的抓住她的頭發,在她吃痛的往后仰時,擰住她的臉罵道,“既然你沒臉沒皮,喜歡犯賤,今兒我就撕爛了你的臉,看你還敢不敢往男人身上撲!”
看著無動于衷的張萬金,還有幸災樂禍的楊乙及火上添油的楊留柱,陳韶冷眼看向王知縣。
王知縣輕咳兩聲,猛地一摔杯子,起身呵斥:“都給我住手,當這是什么地兒呢,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夫人又狠擰了張小姐一把,并低聲罵道:“回去再收拾你!”
“回去再收拾她?”王知縣又一個杯子摔過去,“你張家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了,本官讓你住手,你還要再掐一把!來,也往本官的臉上掐一把,讓本官看看你張家是有多大的膽子!”
張夫人訕訕地后退幾步,避開了碎瓷。
“本官今兒把話放在這里了,從今日起,你這老婦敢為什么趙留柱還是王留柱再對張小姐動手,你動她一次,本官就杖你十次!你要動她十次,本官就直接將這什么趙留柱還是王留柱閹了送進宮去!”王知縣怒喝。
張夫人嚇得白了臉,楊留柱更是不堪地躲到了楊乙身后,并輕聲喚了句‘爹’。
王知縣冷哼一聲,轉過身,變戲法似的,揚著諂媚的笑臉朝陳韶揖一揖手后,又坐了回去。
陳韶深看他兩眼,又轉向張萬金等人。
“當著我的面,就敢又是打又是罵,看來你們張家在清道縣勢力不小。”陳韶不輕不重地譏諷兩句話,在張萬金跪地求饒時,不做任何鋪墊的開門見山問道,“張小姐與你的外甥楊留柱是在什么時候定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