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在鐵屋里放了炸藥,他們要炸死大人和將軍,”賀開陽連聲說道,“我說得千真萬確,大人不信,可找,可找,對,對,可找孫大人,就是孫大人,是他,是他讓我們放的炸藥!”
示意傅九讓開后,陳韶逼問:“哪個孫大人?”
賀開陽和羅世忠連忙從屋里爬出來,目光在周圍掃巡一圈后,鎖定孫桂山道:“孫大人,孫大人,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呀。”
孫桂山的瞳孔微微一縮,面對陳韶和顧飛燕看過來目光,冷嗤道:“什么炸藥,簡直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說得句句屬實!”賀開陽激動道,“炸藥就在這鐵屋里,用竹筒裝著,只要點火就能爆炸!鐵礦,對,鐵礦就是他們用這樣的炸藥炸塌的!”
孫桂山嗤笑:“你說鐵屋里有炸藥,就有炸藥了?無憑無據,你拿什么證明你不是胡編亂造?”
賀開陽瞬間偃旗息鼓。
孫桂山見狀,不屑地嗤了一聲,那炸藥的威力他是見過的,諒他也沒有那個膽子敢進鐵屋去拿出來!
“我,我可以證明。”羅世忠哆哆嗦嗦地說道。
孫桂山哼笑:“你又拿什么證明?”
看他囂張跋扈的模樣,傅九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孫桂山面色一沉,又有殺機浮上來,但轉瞬,他又收斂起來,就那么靠著山壁坐到地上,泰然自若道:“陳大人要殺要剮都請便,不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或是誣陷我。”
“我孫桂山在云南郡任太守二十余年,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黎民百姓。今日就算死了,也無愧于大棠!”
陳韶贊同地點一點頭:“如果沒有鐵礦坍塌這件事,憑你在云南郡的建功立事,你的確擔得起無愧大棠這句話。”
孫桂山似沒有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面色一變再變。
陳韶笑一笑,又由衷道:“你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朝中過半的臣貴,恐怕都不如你。可見我大棠的取官之道,還頗有不足呀。”
“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無須說這些假惺惺的廢話!”孫桂山冷笑。
“鐵礦坍塌,讓近三百人失去性命。”陳韶不疾不徐,狀似閑談,“不管你在云南郡做過多少利民利國的好事,僅憑這一點,你的死罪就不可避免。至于你說的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待證據收集完善,不用你說,我也會送你上刑場。”
孫桂山心頭微微一寒,但很快又再次冷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陳韶平靜地應了聲‘好’后,轉頭看向其余人:“你們也一樣,如果你們手中沾了人命,就不要妄想逃脫律法的制裁,不過,如果能夠自首,我可視情節的輕重,酌情讓你們親族不受牽連!”
“我自首,我自首,”賀開陽拖著羅世忠爬到她跟前,砰砰磕頭道,“我手里沒有沾過人命,我只是幫著孫大人指點了幾句他的人如何給刀劍開刃、甲胄拋光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只收了他們不到三千兩銀子的報酬!”
羅世忠也趕緊磕頭:“我也是,我只是幫著教了幾句怎么掌握冶鐵的火候,別的什么也沒有做,求大人開恩。”
“什么也沒有做?”傅九哼唧,“那些火藥是誰放進去的?”
“大人,”秦安拉著一串人,幾步過來,跪到羅世忠身旁道,“下官愿意進鐵屋,將那些火藥拿出來!”
陳韶看一眼他,問羅世忠:“里面有多少火藥?”
羅世忠趕忙回答:“有五十個,分別放在鐵屋的四個角落。”
放鐵屋四個角落,引爆一個,就會全部爆炸……這是要讓他們逃無可逃。陳韶沉默一瞬,繼續問道:“除了火藥,里面還有什么?”
羅世忠道:“還有冶煉出來的生鐵和鍛造出來的熟鐵。”
陳韶示意傅九:“跟著他,去提幾盞封閉的燈過來。”
傅九跟著羅世忠將燈提過來后,陳韶拿劍斬斷綁縛著羅世忠、賀開陽和秦安的繩索,冷聲命令:“進屋!”
羅世忠和賀開陽磨磨蹭蹭地不肯進,秦安一手拉一個,將兩人強行拖進了鐵屋。
傅九當仁不讓地跟在了他們身后。
陳韶朝顧飛燕點一點頭后,也跟著走了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