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心頭咯噔一下,已經猜到結果,但還是問道:“常三人呢?”
“常三……”秦安不確定道,“應該歸家了吧。”
怕被怪罪,又趕緊說道:“昨日大人讓各坊、各署今日辰時全部歸家歇息半月,他應該就是今早才離開的。”
陳韶強平靜道:“他家在哪里?”
“具體在哪里,我也不確定,”秦安小心建議,“要不,我去將羅世忠帶過來,大人問一問他?”
陳韶點頭:“去吧。”
“常三的家在昆侖鎮。”羅世忠在過來的路上,已經從秦安嘴里得知叫他過來的目的。因而不用陳韶問,便快速回答,“他師父在昆侖鎮,每次有空,他都是回昆侖鎮。”
陳韶問道:“他師父是誰?”
羅世忠搖頭:“具體叫什么名字,小人也不清楚,只聽他提過幾次,他師父好像是姓張,門下有好幾十個徒子徒孫。”
昆侖鎮,姓張。
那就是鮑承樂早前說過的張修了。
陳韶偏頭朝蟬衣低聲吩咐兩句,待她走后,她沒有急著再追問下去,而是將話題又轉回來:“雕刻這些花紋的,應該不止常三一人吧?”
“除了常三,還有劉德全、周水生、宋清明、王五兒和孫槐安,不過……”羅世忠支支吾吾道,“他們五個跟常三是師兄弟,也于今早離開了兵器監。”
陳韶將神臂弩機遞給身后的精兵,抬腳走到書桌后,示意秦安鋪好紙,又磨好墨,提筆道:“常三和劉德全他們長什么模樣?”
有秦安在旁邊看著,羅世忠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將幾人的長相說了。對于陳韶所問的細節之處,也知無不言。
等將幾人的畫像畫好,蟬衣也拿著由馬三描述,鮑承東繪畫的一沓畫像回來。
鮑承樂繪畫的那一沓畫像中,僅有王五兒的畫像。
將畫像拿出來,陳韶看向羅世忠。
羅世忠嚇得撲通跪到地上:“大人明察,小人所述,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謊言!”
陳韶不置可否道:“常三他們是什么時候來的兵器監?”
羅世忠趕忙回答:“三月初!”
又看向秦安,在秦安警惕的目光中,飛快說道:“是跟著孫大人神臂弩箭的圖樣來的,秦大人可以做證!”
秦安暗罵兩句后,揖手道:“他們的確是跟著孫大人的圖樣來的兵器監。”
陳韶將日期寫到畫像上:“他們幾個得閑的時候,都是回昆侖鎮?”
羅世忠含糊道:“是不是回昆侖鎮,小人也不敢保證,畢竟昆侖鎮距離蒙舍冶監有近兩百里路,小人也沒有見過他的師父。不過……”
猶豫片刻,羅世忠才接著說道:“那個王五兒,每隔三五日,都會去一趟醉杏樓。為這事,常三他們沒少跟他爭吵,但他依舊充耳不聞。也許……”
羅世忠吞吞吐吐道:“他今早離開后,并沒有回昆侖鎮,而是又去了醉杏樓。”
陳韶當即吩咐旁邊的兩個精兵:“再多帶幾個人,跟他去醉杏樓走一趟!”
羅世忠惶恐道:“大人明查,小人只是猜測,并不確定王五兒真在醉杏樓!”
陳韶不置可否道:“那你最好祈禱他在。他若在,你可罪減一等,他若不在,我也不罰你,依舊維持原罪即可。”
“小人這就帶路!”一聽可以減罪,羅世忠麻利地爬起來,朝著兩個精兵揖手道了句‘兩位軍爺,請’后,先一步在前領路。
看著他們出門的背影,秦安眼底滿是羨慕。
陳韶敲一敲桌子,等他收回目光后,將那沓畫像往前推一推:“都認一認,哪些是鐵礦和軍器監的人。”
秦安立刻上前,花了將近兩盞茶的時間,將他所認識的,在鐵礦和軍器監的人挑出來,又挨個寫上名字以及所在部門。
剩下的七張畫像,陳韶又將賀開陽叫過來認了一遍。
賀開陽又認出來兩張。
還剩下五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