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倫升任福建巡撫以后,戚繼光和臺州府就沒什么私下往來了。雖然臺州還是他的防區,臺州的軍隊也歸他管轄,但是從譚倫走了之后,他就一次也沒來過臺州府衙。
戚繼光率領軍隊進了臺州府,街道上商鋪林立、行人如織,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繁華了。
兩百名官兵走在臺州大街上,自然引起了百姓們的關注。看旗幟,知道是戚家軍,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還有吹口哨叫好的。看得出來,臺州百姓對戚家軍十分擁護。
戚繼光騎在馬上,對著街道兩旁熱情的群眾微笑著頻頻揮手,心里卻掛念著老婆孩子。王娟、陳小英她們現在怎么樣了?在臺州府有沒有受委屈?兩個孩子怎么樣了?安國傷的重不重?
臺州知府宋志此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安。他萬沒有想到,閉門家中坐,麻煩從天上來。自己麾下臺州府的推官張義會惹來這么大個麻煩!
派你出趟差,完事你就趕緊回來唄。路過新河,你管什么閑事?就算發現案子了,你把涉案人員往新河縣一送不就完了嘛,你把人帶回臺州府干什么?嫌臺州府太清閑了嗎?
“張義還在審案嗎?”宋志問身邊的小吏。
“是,張大人還在審問嫌疑犯。”小吏畢恭畢敬的回答。
“他沒給人動刑吧?”
“這倒是沒聽說。”
“呼。你去提醒張義,就說我說的,審案子要講證據,不許他對涉案人員動刑。”
小吏猶豫著。宋志察覺有異,心頭一跳,急忙問他,“有什么話,你說!不必顧忌。”
“我聽說,死去的婦人,是張大人的嫂嫂。”
“什么?”宋志猛地跳起來。“你怎不早說?快帶我去!”
宋志站起來太急,以致于把茶碗都碰掉了,也顧不上,帶著小吏急匆匆就往外跑。嘴里還罵著,“該死的張義,你要給我闖出大禍,看我怎么收拾你?”
臺州府二堂上,地下扔著幾樣刑具。王娟抱著兩只手,冷笑的看著坐在桌案后面的推官張義。王翠翹、曹靈兒,以及一群丫鬟家丁,大公子戚祚國被王翠翹和曹靈兒護在中間。
張義黑著一張臉,“啪”一拍驚堂木,“大庭廣眾,持械殺人!哪怕你就是高官貴戚的家屬,殺人償命,你也難逃國法的嚴懲!”
“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是她先打的我兒子。要不然我閑著沒事會打她?她死,那是她該死!敢打我兒子,我這當媽的在場豈能饒她?”王娟絲毫不示弱。
“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搶救過來,萬事皆消。若是我兒一旦有個意外,嘿,我定要扒了你的官服,讓你回家挑糞種地去!”
“大膽!好大膽的惡婦。你竟敢咆哮公堂、威脅本官。我豈能饒你?來人!把這惡婦人與我拿下!”
一幫官差手拿棍棒鎖鏈,戰戰兢兢,想上來抓人又不敢。剛才陳、王兩位臺州府公認身手最好的捕頭上去抓人,都被這位夫人給打了。誰還敢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