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連忙道:“爹,不如你還是坐回馬車上吧?母親和妹妹那輛馬車,應該夠坐。”
秦之潭擺了擺手,道:“許久不曾坐了,剛坐還有些不習慣,一會兒就好了。我想好好看一看這一路的風景和蘇杭的面貌,兩年都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變化啊。”
秦玉笑道:“變化不大,跟您走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
秦之潭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怎么可能沒有沒有區別呢,看看你,年輕自信,稚氣早脫,而為父我,老咯。”
秦玉連忙道:“父親才四十二歲,哪里老了?一點都不老。”
秦之潭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這些影響心情的事情了,免得讓客人笑話。你大哥呢?知道我們今天回來,竟然沒有跟你一起來迎接?”
秦玉苦笑道:“昨晚本來與大哥說的好好的,說今天一起出城迎接你們。結果一大早,他就被他的同學給拉走了,說是去秦淮河畔參加什么文會。”
秦之潭笑道:“應該去,這些文會對于文人的名聲來說,非常重要。那些名聲大的才子們,大多都是參加這些文會聲名鵲起的。你大哥哪怕去了什么都沒有發揮,也能聽一聽那些才子們的詩詞和高談闊論,增長一些才識和見識。這些聚會,有多少,你就讓他去參加多少,不用怕多,也不用怕花錢,今年他若是中了舉人,我秦家的列祖列宗們,估計都能笑醒。”
馬車里突然傳來了那名叫小乖的小女孩聲音:“爹爹,你說的好嚇人哦!小乖再也不敢去祠堂了,要是列祖列宗們突然醒了,小乖得嚇死啊。”
“小乖,別胡說!”
她母親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秦之潭頗為尷尬,回頭瞪了馬車里一眼,道:“爹爹與你二哥說話,你少插嘴!女孩子家,從小就那么多話,以后還怎么嫁的出去?多跟你姐姐學學,知道嗎?”
小乖扒開了娘親的手,不服氣地道:“爹爹,你之前還說姐姐不聽話呢!你讓姐姐學女紅,學做衣服,姐姐都不干呢。姐姐就喜歡跟大哥學,整天看書寫詩,還跟閨蜜出去看才子,專門氣你呢!上次你說差點把你給氣死。我要是跟姐姐學,爹爹,估計你很快就要被氣死了。”
“小乖!找打!”
婦人一把把她橫放在腿上,對著屁股就打了起來。
小乖裝模作樣地“哇”了兩聲,卻沒有眼淚。
秦之潭對這個小千金頗為頭疼,只得對旁邊騎著馬兒的楚小夜尷尬笑了笑,道:“家里的兩個丫頭都不聽話,哎,沒辦法,都是她們這兩個哥哥給寵的。”
旁邊的秦玉想要說話,又沒敢。
馬車里卻傳來了羅氏的聲音:“老爺,到底是誰寵的,你心里最清楚,可別把責任怪到我兒子頭上。”
秦之潭“哼”了一聲,不再理她。
在這家里,除了在了兩個兒子面前,他還真沒有多少威嚴。
當蘇杭城那巍峨雄偉的城墻,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楚小夜跟隨秦家人,順利進了城。
一進城,便被城里的繁榮景象所震撼到了。
此時雖已是黃昏,街道上卻依舊摩肩接踵,人滿為患,商販的吆喝,小孩的嬉戲,年輕人的打情罵俏,老人的罵罵咧咧,摻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城里不能騎馬。
秦玉牽著馬兒,帶著秦家護衛,在前面開路。
從南城走到北城,等回到秦府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