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說:“不用了,折騰這么一夜你也該累了,就讓下邊的人在外邊守著,你先歇一會兒。”
即便是后來,九娘也未曾睡的舒坦,偏有人大清早的便來擾人清夢,正是昨日被辛九娘狠狠羞辱過的栗華清,以“登門道歉”的名義前來。
辛九娘聽到杏兒上前通稟的時候還有些懷疑自己在做夢,畢竟以著昨日栗華清激憤的模樣,如今不過過了一天,又怎么會拉得下臉過來找她,還是來道歉的。
不過轉而一想,以著栗華清隱忍的性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轉眼打量杏兒,冷不防問道:“昨兒我還見你手上有戴的鐲子,很是好看的,今兒怎么沒有戴了?”
杏兒聞言猛的將手縮了回去,事實上她的身上除卻露在外邊的一雙手是完好的,其余的地方都是淤青,這些都是昨兒春紅命人留下的。
杏兒恨春紅恨的牙癢癢,可她如今最最怕的卻是被九娘看出丁點兒傷,然后借口問出昨日的事情。原是春紅今兒一早突然同杏兒說,昨日的事情她可以不告訴九娘,但有一點,杏兒必須在九娘跟前為春花說些好話。
杏兒聞言自是大喜,哪里還顧得上滿身傷痕,早早起來伺候在了外邊。
這時她只得回道:“奴婢在姑娘跟前伺候,戴些那東西做起事情來反而會不利索。”
九娘淡淡回道:“這樣啊,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再出去好生接受栗公子的道歉。”
杏兒如獲大赦從里屋退了出去。
辛九娘現下覺得憊懶的很,伸了個懶腰,自顧自的說道:“想著一會兒定然要聽他講一些沒用的話,便不想去應付了,你便一會兒穿著我的衣裳,再戴上帷帽去應付應付他吧。”
這時從屏風外面走出一個梳雙丫髻,著淡綠色服飾的下人來,抬眼朝辛九娘道:“以姑娘的身份出去,奴婢有些怕。”九娘笑道:“不過讓你去應付應付他而已,他說什么你只點頭便好,都不用說話的,你怕什么?”
“況且你可是我身邊的大丫鬟,這么一點小場面便怕了?”
卻看那人,可不是剛被九娘罰了的春花。
此刻春花面露苦笑,她當然不會怕了栗華清,她害怕的卻是冒充辛九娘。
姑娘那樣高貴的身份,春花以為自己若這樣做了,怕是對姑娘不敬。
辛九娘卻一錘定音道:“快且去吧,記得早些將他給打發了。”
春花只得領命,然后以“九娘”的身份出去,然而待春花不過剛剛出了門,望著外間坐的三人之后,莫名腿有些發軟,想打退堂鼓。
“裴少爺……”
只見遠處一左一右坐著的分是栗華清同裴金玉,連帶著在旁邊笑吟吟的裴落音。
春花的身子頓時有些僵硬,不過勉強上前去。
栗華清見狀連站起來道:“九姑娘,昨日是我唐突了,今日特來道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春花原就對栗華清不甚喜歡,尤其九娘方才還說讓她不需要大搭理栗華清,是以這時僅僅只是點頭示意,就看向裴金玉,“聽聞裴……世兄要參加明年的春試,這個時候怎么會到這兒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