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嬤嬤這話說完,辛二姑已經渾身僵在了那邊。汝嬤嬤讓人將魏孜兒給安撫好,然后說道:“七姑娘且不怕呢,一會兒同老奴去老夫人那邊,自會給姑娘一個公道。”
又上前同辛魏氏道:“夫人沒事吧,原老夫人也是想讓您在府里安安靜靜的待上一陣的,不想底下總有人弄那幺蛾子。”
汝嬤嬤打小伺候魏老夫人,辛魏氏也是她瞧著長大的,便打從心底里對辛魏氏就更親近幾分,尤其這還是辛二姑錯了。
“母親原先是想著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到外祖母那邊陪她老人家說說話的,卻被二姑這般給叫了過來,便能明斷是非也好,偏涉及到她的親生女兒身上,心便不曉得偏到了哪里去,可是嬤嬤這會來了,有嬤嬤在,總能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單憑汝嬤嬤,自然是不敢托大,不過汝嬤嬤的身后卻是魏老夫人。
別瞧著辛二姑在魏家這么久,但掌家的大權實際上一直都是在魏老夫人手里的——一來她手腕不行,不能服眾,二來又太愛計較,總歸不是甚得老夫人的心意。
就瞧魏老夫人可是將辛魏氏這個唯一的女兒如珠如寶的看待,正常人總會同這個小姑子搞好關系,偏辛二姑聽信苓姨娘母女一面之詞,偏覺得辛魏氏在背后說她什么,每每與辛魏氏作對,搞得兩人關系如今這般僵硬。
“那是自然。”汝嬤嬤面色冷硬,朝著辛二姑道:“二姑娘同表姑娘之紛爭,奴才剛才在外邊正聽了個清楚,原不過是些財帛之事,最是不值當當回事,只大夫人卻還專門叫了表姑娘過來,更是不值當,若是老夫人在這兒,怕不止要說一聲不值當。”
辛二姑面色僵硬之余,也只得陪笑說:“嬤嬤說的是呢,是我不懂事了,眼下你瞧這事可能就這般過了,不過些許財帛,卻將親戚情分給生分了便不好了。”汝嬤嬤耐著性子道:“非也,雖只是財帛,然固是親兄弟亦是明算賬的,老奴剛才只是說不需要將事情鬧得那般大,將二房三房里的姑娘都給叫了過來,甚是不妥。”
辛二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堪至極,身子往后靠去,“說來說去老夫人總歸心疼外孫女卻不疼自己的嫡親孫女,想往日九娘來我們家做客,用膳之時哪一次不是遲遲不來,卻偏我們家喜芬不過就那一次來遲了,老夫人便要懲罰喜芬受戒。”
“再到如今兩人起爭執,分明都有錯,那衣裳即便再金貴,破了卻也是兩人的過錯,老夫人不曉得便也罷了,你一個婆子不問分毫,便讓我們賠銀錢,真是心偏到天上去了!”
說著又將魏喜芬給抱到懷里,母女倆當著闔府小輩的面便抱頭痛哭起來,辛二姑此時可謂是沒有半點身為主母的威嚴。
尤其再這個時候卻提起先前魏大人宴請溫懷瑾時,魏喜芬因遲遲未到而被老夫人責罰這般小的事情,更是透露出辛二姑的度量。
汝嬤嬤偏半點不為所動,待到辛二姑同魏喜芬兩人實在是哭不下去了,才幽幽開口道:“既然大夫人同二姑娘總覺得老夫人處事不公,總歸老夫人不能白落了這個埋怨,本想著千金不是小錢,老奴還能同老夫人講一講,讓老夫人幫襯著大夫人一點,只瞧著大夫人如今這個模樣,便獨一人用自己的私房來替二姑娘還給表姑娘吧。”
“不,嬤嬤,剛剛是我不懂事了,您通融通融……”辛二姑這時連面上未干的淚水都來不及擦拭干凈,忙忙說道。
不及汝嬤嬤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