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搖頭笑了笑,“是呢,有些累了。”
又央著辛魏氏一同回到了屋里,還非要辛魏氏坐到她旁邊哄著她睡。
許是想到了往事,辛九娘總是很快的便入了睡,辛魏氏瞧著辛九娘的睡顏,有些心疼的同春紅并春花說道:“這孩子每日里隨你們在一處,可是有察覺到她有哪里同往常不一樣了?”
九娘的變化是在她們眼中的,只在春紅和春花的眼中,自家姑娘都是變得更好,只如今為了安撫辛魏氏,故而只道:“姑娘一直都是這般聰敏懂事。”辛魏氏也曉得她們在安撫自己,只一笑說:“她是我的女兒,什么性子我哪里能不明白,可一向都是個小調皮,每每都讓我操碎了心呢。”
“姑娘以前不懂事時,大夫人總操心姑娘會惹事,現如今姑娘懂事了,夫人又擔憂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夫人是一片慈母心,姑娘也是個明鏡兒的人,總歸是體會到了夫人的難處,便懂事了。”春花這般勸慰說。
辛魏氏聽了也覺得心里舒坦,便說:“先前我將你們姐妹送到九娘身邊,便是瞧中了你們的穩重性子,若是九娘有什么心結,且盡可能開解開解她。”
遂也沒待許久,辛魏氏又去了魏老夫人處。
卻說實在辛魏氏剛離去后,裴金玉后腳便也過來了,不過聽春紅剛剛說九娘正睡著,便不曾打擾。
直至九娘晚間醒來,已是戌時初,天色漸暗。九娘睡得頭有些痛,春紅便給她按了按頭,邊說:“以前姑娘慣常中午小睡一會兒,近些日子卻好似精神旺的很,還是大夫人在這兒,姑娘才在白間睡著。”
九娘由著她們給她梳頭,心中卻又起了煩惱,“我現下剛醒來,若是再睡定是睡不著了。”
肚子突然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九娘有些委屈的同春花說:“餓了。”
“便知道姑娘要叫餓,奴婢剛吩咐廚房將晚膳給送了過來,待奴婢給姑娘梳好了發,姑娘且出去吃便好。”
辛九娘一面夸著春紅貼心,一面又催促著她們快點兒,到最后實是不耐煩了,也不管儀容未曾整理妥當,忙汲著鞋便出了屋里,正欲坐在桌旁開吃,然抬眼卻撞間她的搖椅上正坐著一人,頭正倚靠著椅背睡得正熟,手中松松散散的拿著本書,已是及地。
“姑娘不過剛剛睡著,裴公子便過來了,聽奴婢說姑娘正睡著又不忍吵著姑娘,便就勢拿了本書在旁邊瞧著,不多時便睡著了。”
盡管是寒冬,裴金玉不過著了件素白色的長錦衣,外披青灰色的薄衫,裴父待這唯一的兒子向來嚴厲,于讀書處更是不容一絲一毫的馬虎,尤其距明年春闈不過還有三月余,便是在這等她的間刻都不忘看書,辛九娘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她和裴金玉之間,既有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只人終歸會長大,煩惱便會變多,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裴金玉也正因著春闈而發奮讀書,待她難免淡了些,總有許多方面顧不上,兩人之間便漸漸的有了隔閡。
后又有栗華清刻意的擠進了她的世界里,那隔閡便漸漸的擱淺,到最后兩人之間逐漸陌生至反目,算來錯處多歸于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