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著裴金玉如今赴考再即,不好用這些事情來麻煩他,便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曉得了,待尋個空隙去讓我大哥派人探查一番。”
又問:“說來這一陣家中事物繁忙,我都不曾顧得上問世兄,功課可學的怎么樣了?”辛九娘以前是個愛玩愛鬧的,從不曾這般主動的去詢問過裴金玉的學業,如今這簡簡單單的一句倒讓他有些驚訝,說:“段先生向來對學生是極為嚴厲的,再說還有祖父再旁督導,應是不差的。”
裴金玉自幼天資聰穎,與他同歲的也就是九娘的大哥辛綏安能與之同比,只后來辛綏安接手家族事物,便不曾有太多時間于讀書上下功夫,裴金玉可算是鄞都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尤其九娘還知曉他明年的時候定是會高中的,且還是榜首。
只裴金玉卻突嘆了口氣說:“雖然這般說,可我大魏朝人材濟濟,他日赴京趕考,怕是不易。”
“世兄之才,旁人不曉得,我卻曉得,勿管別人怎般,世兄只要盡力,總歸是不會太差的。”想著上一世的時候,世兄定然也是這般輾轉反側,末了卻還因她同栗華清的事情而分神,不由便有些愧疚,如此安慰說。
裴金玉是極喜歡她這般篤定自信的口吻,笑說:“那就借九娘吉言了。”
直到亥時初的時候,裴金玉欲告辭,九娘將他送到門外,說:“這般天黑,世兄路上小心些,待到回去了派人報個信也是好的。”
曾經驕矜的少女褪去青澀,竟是格外懂事,于昏暗的月光下格外的光彩照人,裴金玉心中仿若吃了蜜一般,連帶著頭腦都有些發昏,差點自己將自己給絆倒,便是離了好久都不曾回過神來。
辛采菲從暗處走來,她在辛二姑那邊受了罰才被送回了屋里,可她不甘心,想著想著就到了辛九娘這邊,恰巧就撞到裴金玉過來尋九娘這一幕。
人人都說裴金玉和辛九娘是金童玉女,合該是一對兒的,裴金玉對辛九娘有多好,那是所有人都瞧得見的。身為以前同九娘十分要好的辛采菲更是清楚,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若說同辛九娘差到底,也就只差了一個身份,再加上容貌,可這裴金玉卻為何只對辛九娘這般好,每每分明她們都是在一塊兒的,裴金玉的眼中卻只有辛九娘而沒有她。
倒也未必是真心喜歡,只是覺著辛九娘有的東西,她便想搶過來,也讓九娘嘗一嘗失去的滋味兒,誰想她拋去顏面與自尊去取悅裴金玉,竟還被他給拒絕了。
究其根本還是不甘心的成分居多。
尤其現下辛采菲想到自己這么個情形,若不想去嫁給栗華清,還得早做謀劃,找一個穩妥之人。
裴金玉是不容易攻克些,但他是九娘心尖上的人,若是能成了不僅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還能讓辛九娘好好的傷傷心,又有何不可?
正想著辛采菲便跟著裴金玉往前走,可惜裴金玉眼中腦中只想著九娘最后一刻同她說的話,哪里還去顧得上周圍有沒有人跟著。
還是方才差點絆倒,辛采菲趁機上前忙將他給扶著道:“更深露重的,裴家哥哥可小心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