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那個時候,九娘才看清楚這個庶姐的真實面目。
仗著獨得栗華清的寵愛,越發的找茬,辛九娘既是當家主母,總歸是要管一管她,只當時她性子直,不懂得虛以為蛇,每每都被辛采菲這般給惡人先告狀。
既經歷了那許多搓摩,沒道理她要在同一個人身上在栽下去。
辛采菲同苓姨娘以為憑借著這些苦肉計便想逃脫懲罰,她會讓她們曉得什么叫做自作聰明。既當著鄞都所有權貴的面構陷當家主母,這罪自然不是能那般輕易的了了的,辛九娘逐漸進了正屋里,辛魏氏正同胡嬤嬤不曉得說什么,總歸是一臉愁容的樣子。
不過見著九娘進來,胡嬤嬤忙笑著說:“今兒姑娘倒是起得早,還這般大清早的過來瞧夫人。”
辛魏氏笑說:“九娘慣是最懂事的那一個。”
“這便將女兒給折殺了。”九娘覺得自己應是四兄妹里最不懂事那一個了,邊過來攙著辛魏氏說,“分明大姐姐才是最懂事的那一個。”
說到大姐姐,辛魏氏也不由得想念說:“可不,你大哥便不說了,就你們兄妹三個,就屬綏芳我管的最少,到底是嫁人了,成了旁人家的女兒,見的便少了。”
說到這個,總是容易感傷,辛魏氏是魏家老夫人唯一的女兒,自小千嬌萬寵,是以不會像旁人家那般重男輕女,甚至更覺得女兒家嬌貴些。
對辛九娘還有已出嫁的辛綏芳每每都是最好的,前年辛綏芳嫁到冷家,想著以后不能見到大女兒,辛魏氏還生了一場大病。
如今再一想到辛九娘以后也會這般嫁人,辛魏氏無來由的愈發氣悶。
辛九娘瞧著就曉得辛魏氏是想大姐姐了,不由上前膩著她說:“母親既然想大姐姐,待我們回到府上,將大姐姐給叫回來瞧上一瞧就好。”
又引著辛魏氏轉到旁處,道:“我進來時候瞧著六姐姐在門外跪著……”
“姑娘不知道,這六姑娘可是昨兒晚上就到夫人這邊跪著了,夫人正因白天事情氣著她了,就由著她跪,不成想今兒白天竟還在這邊跪著。”
雖說如此,可胡嬤嬤說著卻有點氣憤。
九娘就說:“六姐姐倒是真有心。”“有心什么?”胡嬤嬤道,“尋常人家的庶女也不曾像她這般耍小聰明,瞧著是要來認錯的樣子,卻是逼得夫人不能罰她,就說依著她昨日構陷主母的罪責,可是大不孝,便是從族譜上除名都是不為過的,偏六姑娘這般一跪,夫人若當真罰了她,不曉得的人還要說一聲夫人無情。”
這正是辛采菲的一貫作風,由不得胡嬤嬤這般生氣。
“尤是回到了辛府中,祖母說不成還要偏著她。”辛九娘也很無奈說,“得想個法子,怎么能處處都讓六姐姐這般如意了?”
辛魏氏瞧著九娘憂思的模樣反倒是笑了,吩咐下人將早前熬好的粥端上來,一面說:“依著你所想,怎樣才能既讓六姑娘同苓姨娘受到應有的處罰,還不讓我們落人口舌的?”
“母親向來處事公道,待府中庶女溫和。”辛九娘面上溢出笑意來,“可礙不住姨娘和六姐姐主動要求懲罰,再者姨娘最是關心二哥哥,若是讓她曉得昨兒之事會對二哥哥產生不好的影響,屆時說不成還要主動脫離同六姐姐的干系,今兒我們與其在這兒煩惱這些,倒不如讓她們自亂陣腳,自己人先離了心,一切就都好辦了。”
辛魏氏點點九娘的額頭,“你這個機靈勁,當真是同綏寧一模一樣。”
母女兩個撇去俗事,遂用起了早膳,因著今兒九娘陪著辛魏氏,心中高興,還多用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