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采菲再無法繼續“暈”下去,緩緩的睜開眼睛,由著潤水扶著坐起,“我不是在母親跟前跪著,怎么如今……這位公子是誰?”
“姑娘長久跪著,天寒地凍的,又滴水未進,虛脫的暈倒在了地下,是這位公子好心,特意來瞧一瞧姑娘。”潤水話說的倒是滴水不漏,分明是將溫懷瑾給美化了。
辛采菲忙要起身,卻一不留神又跌倒在地,去瞧一瞧上邊的溫懷瑾,卻是漠不關心狀。
她咬一咬牙,依著潤水爬到了溫懷瑾的身邊,揪著他的衣角,含淚說:“我如今這個模樣,怕不論是魏府的姐妹還是本家的姐妹,都巴不得離我遠遠的,公子能搭把手來,真是讓我莫不感激,只如今我這身子實是站不起來,就這般謝過您了。”
任是誰瞧著這場景怕是都不忍心說一聲“不”吧。
溫懷瑾卻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衣角緩慢的從辛采菲的手中給揪出來,旁邊護衛見狀忙蹲下身來給他擦拭。
辛采菲縱然未曾抬頭瞧著上面人嫌棄的表情,卻也深深被刺痛了。“公子這是……”
身邊侍衛這時已經起了身,冰冷冷的回道說:“是六姑娘逾矩了。”
辛采菲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見過的男子中,諸如辛父,亦或是魏喜成、魏建章也罷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可面前的人卻好似軟硬不吃一般。
“是這樣……”辛采菲頓時失言,又低低的哭泣起來,“怕是公子覺得我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才對我這般冷吧。”
“只公子不曉得,我命也著實是苦……辛家大房里滿共便只有六個孩子,有四個便是母親所生,剩下一個還是曾經伺候在母親身邊的婢子被抬了姨娘所生,都比我有體面,得母親喜愛,便也罷了,母親卻是處處將我看不在眼里的……”
溫懷瑾聽著這一番訴述忠腸,心說這便是你構陷主母的理由?
辛采菲似是聽到他心中的聲音般,緊接著便說:“即便是如此,我也從不曾對母親抱怨。”
你如今這不是抱怨嗎?
“至于公子那日所見,實是有誤會,我從前便不大認識四舅舅,帕子許是無意間落地,讓公子對我誤會了。”
他聽著實是忍不下去了,道:“辛六姑娘且慎言,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了?”
辛采菲深深愕然,她說了那許多動情的話,他難道都不覺得她可憐嗎,偏半天都沒有動靜,卻在這上邊糾結?
“不……公子清風朗月,定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
“那你的意思便是我所說皆是事實,你也確實是那等陰險之人?”
辛采菲差一點便裝不下去了,忍著長久跪倒在地下的酸痛之感討巧笑說:“我是說公子可能是看差了,許是被旁人有意誤導罷了。”聯想到先前溫懷瑾和辛九娘之間的眼神交匯,她這話無疑是將矛頭往九娘身上引。
“如此所言,本公子是從不曾妄言的,既能說出口的話便是真真兒的,我不管你生活有多么艱辛,又有多么不容易,亦或是辛六姑娘是良善或是惡毒,只你不該頭一次見面竟當著我的面詆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