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清風朗月,邵都城里多少女子想同我家公子說說話都不能,我家公子又豈稀得輕薄你家姑娘?”周寧立馬不甘示弱的回擊道。
春紅不曾見如周寧這樣,分明是自家主子做錯了事情還強辯的人,說:“既不曾輕薄我們姑娘,卻為何到了我們姑娘的榻上,真是豈有此理。”
“春紅,不要說了。”九娘這時開口說。春紅也只得悻悻閉嘴,只瞧著周寧同溫懷瑾,怎么都覺得是不安好心的樣子,不由得虎視眈眈的站到九娘的一旁。
這時溫懷瑾讓周寧取了藥來,然后問九娘說:“九姑娘,你的傷口處還未曾結痂,如今大晚上的,便是叫府上的大夫來怕是也要許久,正巧周寧有隨身帶的膏藥,就且先敷上。”
此時此刻,溫懷瑾才真正將辛九娘不僅僅是看成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方才他只進來還不曾說過一句話,外邊官兵前來追討,辛九娘能立即反應過來,且不惜傷害自己,為的卻不過是替他掩人耳目。
并非是自作多情,只溫懷瑾想著,即便是辛九娘看在魏同知的面上,對他出手相救,他也是該謝她的,尤其是剛剛那份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果決,當真遠非一般人家的姑娘所能有的。
感激之余還有佩服。
溫懷瑾不曾說出任何抱歉的話,只道:“今兒是我連累你了,只九姑娘今日恩德,我自記在心中,他日必定相報。”
“世子客氣了。”她挑眉看他,篤定的眼神中還有些許促狹,“先前還不肯定,只周寧一說‘邵都’,我想著該是世子的。”
“既然世子說了,我也不客氣,他日若有事相求,還望世子能不吝賜教。”辛九娘清楚的記得,前一世里,端王世子溫懷瑾正是在這一年冬天回的鄞都,只當時她尚且年幼,平日里只曉得嬉戲玩鬧,不曾注意過。
那年冬天里也沒什么大事發生,不過她隱隱約約記得母親同人講話的時候有說過,端王繼妃小陳氏被端王禁足,一整個冬天都沒有出門過。
她那時候心思不在那些是非上面,然如今一想,端王府里元太妃是個不理俗事的,星月郡主溫懷瑜又是個不太聰明的,小陳氏的對手左右也就這么幾個,只有那個甚少露面的端王世子……
這才有了那樣的猜測。她之所以幫他不僅僅是因著舅父,也是因著他的身份。
她是曉得的,如今皇室子嗣衰微,能稱得上嫡系的卻也只一個端王世子。
尤是很多年以后,眼前這人的子嗣將會繼任大統。
旁的倒是不太清楚,前世九娘在栗華清得勢后的許多歲月里,都是被幽禁在栗府后院里的,所聽所聞皆是由辛采菲傳遞給她的。
也是辛采菲想讓她知道什么,她才知道什么。
私心里想著,既然以后端王世子的子嗣將會繼承大統,那這世子必然是得罪不得的。
就是她如今所使的小計謀都不管用,栗華清于仕途上依然暢通無阻,直至首輔,屆時卻也未必不可以倚仗這位世子的力量。
所以才會這般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既說開了,溫懷瑾也無意隱瞞,道:“這是自然。”又混然一笑,“他日我回到府邸,定會同側妃一同去到辛府里道謝。”
他說著就要出去,不過最后卻又回頭說:“不曉得可不可以勞煩九姑娘同我一同去到魏同知那邊。”
辛九娘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