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府的大老爺是個不頂事的,也就是老太爺三個兒子中,唯三老爺是個可堪重任的,偏三老爺志在官場,也就比著五老爺好一些,沒那般荒唐,卻也是個寵妾滅妻的主,當然因著辛魏氏底蘊夠厚,大老爺也做不得什么。
卻耐不住老太爺不看重這個兒子。
別瞧著老太爺每日里閑云野鶴,或是訪親走友,亦或是游覽風光,不常在府,然而對辛府大
大小小的生意都是了解的,更知道相比于自己的長子,唯長孫辛綏安是可堪重任的。
將來若辛綏安真繼承了家業,念及老夫人所做種種,許因著人倫而維持表面的恭敬,到底不會對老夫人打心底里敬重。
話直說到這兒,老夫人只是偏心,卻并非是愚蠢,也知道自己以往做的事是有些不妥當的。
“可難不成我就因著這些便示好于她?我畢竟還是這家里的老夫人!”她到底還有些抹不開面子。
對老夫人的這一點李嬤嬤還是了解的,老夫人之所以長久以來偏袒辛采菲,其中很大的原因是這個孫女聽話乖巧,而其余的人大都有自己的主見。
“老夫人這便想差了,不管怎么說您都是她們的長輩,眼下大夫人覺著您偏心,于是不將事情真相告訴您,但若老夫人主動將六姑娘給懲罰了,便是向他們表一個態,不管這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在老夫人這兒,始終是有一桿秤的,大夫人及至姑娘少爺們看見了,自然就懂得您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老夫人冥思苦想已久,最后說:“倒是這么個理,便就依著你的,從旁處給小六尋一個住處,讓她獨一個反思反思,再有身邊只給她留一個貼身婢女,其余的都撤了吧。”
“老夫人這廂罰了六姑娘,外頭的人不知所以,怕會說您連帶的厭了二少爺,為免二少爺難為,不妨賞賜苓姨娘些什么東西?”
李嬤嬤見老夫人沒有不允,就繼續道:“前一陣三老爺托人從邵都寄來一些香料,倒也不說有何奇異之處,只聞著著實讓人舒坦,只想著老夫人一向是不喜三老爺的,他送的東西老奴便沒往您跟前擺,倒是正好可以送給苓姨娘。”
“你便看著辦吧……”經過李嬤嬤先前說的那番話,老夫人到底內心覺得有些挫敗,再聽什么總覺得有些懨懨的。
李嬤嬤見狀就伺候著老夫人讓她躺下了,待老夫人睡著了之后卻獨一人到了自己住的屋里,將原先苓姨娘送給她讓她在辛魏氏屋里點的‘嚟盧’給拿了出來,李嬤嬤將那些香料搗碎成泥,又加了味五菱散,再重鑄到一塊兒,想著這般苓姨娘就該看不出來了。
也未曾耽擱,將近戌時就去了苓姨娘那兒。
就將老夫人的意思同苓姨娘盡數講了,說:“雖老夫人疼愛六姑娘,只六姑娘這一次到底做的太過分,為了給大家一個說法,不得不做做樣子,冷落六姑娘幾天,只姨娘也不必擔憂,老夫人叫奴才過來,也就是同姨娘通聲氣,就是到時候您也別因著心疼六姑娘就去看她,最好能表現的對六姑娘異常疏離些。”
“想不論是大夫人還是大姑娘瞧著我們六姑娘受到懲罰了,又這般凄涼,心里自是舒坦,這事也就這般過了,老夫人也好能早些再將六姑娘給接回去。”
“我曉得了。”苓姨娘本便不是很關心辛采菲的,好不容易碰到了李嬤嬤,忙問說:“大夫人那兒我托你辦的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