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甜玥估摸著也是嚇到了,小臉兒煞的白了。
辛九娘這才軟聲道:“乖,快且回去吧。”
這時元太妃身邊的嬤嬤過來,瞧著人家大婚之夜的,卻偏生一個小孩在這兒,也是太敗興了些。
太妃身邊的柳嬤嬤卻不大將秦甜玥當成一回事說:“秦姑娘這大半夜的不回去做什么呢,秦夫人也不說過來尋你,不怕出了什么事情。”
就讓人去將秦甜玥給送回去。
大抵也是知道對著什么樣的人能放縱,什么樣的人跟前不能放縱,一見著柳嬤嬤,秦甜玥卻沒了剛剛的強詞奪理,乖乖的跟著人出去了。
柳嬤嬤讓人將白玉壺呈上說:“這是太妃存了好多年的梅花酒,今兒世子大婚,她高興,便也舍得給世子同世子妃留這么一壺。”
又讓人給溫懷瑾和辛九娘各自盛了一杯,遞到他們的跟前。溫懷瑾便同辛九娘各自喝了,確實是歷久彌香。
待到柳嬤嬤出去了,溫懷瑾才同辛九娘說起,“那還是我隨父親剛到鄞都的時候,被人追殺,身邊的侍衛們也都沒了性命,多虧了秦四叔,四叔不止救了父親,還有我同母親,自那之后我們就都將四叔當成一家人,小玥兒是四叔的獨女,故而我們對她也是有求必應,便使得她多少有些驕縱,剛剛是讓你為難了。”
那些以前的過往是辛九娘不太知道的,但也能想到其中艱險,說:“我倒不是因為這些小事同一個孩子置氣,只是覺得有些詭異。”
“仔細瞧瞧她也并非是不知進退的人,我才剛進王府,頭一次她卻非得這般為難我,說不成是有人在后頭說了什么呢。”
溫懷瑾促狹道:“所以你就將這得罪人的事都交給我辦了?”
辛九娘咕噥說:“那是你的妹妹,不交給你交給誰。”
這話罷了,卻覺得身上有些熱,辛九娘想著許是因為之前不曾同人共處一室,更別說還是個男人——上一輩子和栗華清的那事好似已是過往煙云,更不用說后來她獨守空房許多年。
她盯著溫懷瑾說:“這里僅一張床,我們該如何睡?”
溫懷瑾笑說:“一起睡。”
辛九娘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后退說:“分明最開始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別逗我。”
最開始的時候溫懷瑾說的是雖讓辛九娘嫁給他,兩人卻非事實夫妻,不過是各有所需罷了。
迎著這防備滿滿的面容,溫懷瑾笑說:“當日是當日,今日是今日,我反悔了還不成?”
剛才拜堂之時,小陳氏以退為進,卻讓溫懷瑾突然想起當初宋王妃誕下懷瑜去世后,小陳氏何嘗不是如今日這般,說不會嫁入王府去,卻不過讓端王因此更憐惜她,以至于后來宋王妃去世不過三個月,便有新王妃進府,這些年他在外人跟前冷酷無情,然說到底宋王妃的去世在他心中是一根刺,可是當時辛九娘握住他的手。
溫懷瑾覺得一切好似就不一樣了,他覺得安心,就好像幼時宋王妃撫摸他額頭時的感覺一般。
他好像當真有一個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