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離心
辛九娘一路回想著辛小姑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心神都被吸引了去，連帶著溫懷瑾同她說話都不甚能聽得進去，他瞧著她這模樣，眼中隱隱有擔憂，一路寂靜。
等到回了絳雪軒里，許是有些勞累，頓覺頭痛惡心，溫懷瑾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欲探探她的額頭，原是好心，卻被辛九娘給躲了過去。
他失笑道：“你這又是怎么了，可是他們同你說了些什么？”
辛九娘抬頭望向他。
“他們說裴金玉先前是因為腿傷的緣故才會想著和我退親……”
“所以你覺得可惜，你覺得他用心良苦，更懷念起他的好，于是心有眷戀嗎？”溫懷瑾只覺得可笑，“只是不巧，如今你成了我的世子妃，即便你要跟著他走，也要看本世子同不同意。”
即便是昨兒夜里她心不在焉的，他都沒這般生氣，那畢竟不同，而今辛九娘語氣中便表現出的是憾然，溫懷瑾只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她這人怎么能這么沒有心？想他這人，從來淡漠，頭一次對一個人這么上心，竟好似被她視若無睹？
與溫懷瑾如今的氣憤不同，辛九娘卻只冷冷看向他，“所以你是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便知道了。”他一甩袖口，用著十足惡劣的口吻說，“這鄞都的事樁樁件件又哪里能瞞得住我，當初也不過是仿若一個看客一般看個趣，瞧著有情人偏偏陰差陽錯不能在一起，求而不得的樣子著實讓人感慨，不過后來嘛，是因為我對你有所求，你又有意于我，那些局外的事情，又同我相干？”“蓁蓁，你知道的，那時候你答應了我一個條件，我只是要你允諾罷了，至于旁的，我沒義務同你說。”
辛九娘淡漠的眸子轉了轉，很是有些麻木，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講一般，“那你可知曉是誰害了我小姑夫。”
乍然聽見“小姑夫”這三個字，溫懷瑾似是有驚喜一般，不過一瞧著辛九娘面無表情，他便也收回了心頭的異樣，道：“有些眉目了，我的人發現的是對裴金玉行兇的那人后又回到同鄉會館中，這才沒了蹤跡。”
裴金玉和辛華英、栗華清三人一同去的邵都，三人俱住在同鄉會館中，而能同裴金玉有利益干戈的怕也只有這兩人。
“不止是這樣。”溫懷瑾卻又說，“前去趕考的人哪個不同他有競爭關系，裴金玉又是其中佼佼者，眼下既然尋不著人，也只能一個一個排除了。”辛九娘又說：“那等你查出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她坐在椅子上，有些困乏。
溫懷瑾看她這個樣子，也想讓她先靜一靜。
等到快晚上的時候，辛九娘又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叫郎中給她看了一下，抓了幾味藥吃。
趕晚上溫懷瑾進來的時候，問起她的身子，她只說是無大礙，旁的就沒說了，很是有些不想同他講話的樣子，蜷縮在躺椅上瞇起了眼睛。
氣氛一直低沉，溫懷瑾心中忍不住罵娘，這辛家小姑卻也太多事了些，是看不得他們好嗎，分明已經沒了干系，卻將這些講給辛九娘聽。
怕是裴金玉也不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瞞下去的事情，就是這般被辛小姑說給了辛九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