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來的路早已不受她的控制，她如今又有了維楨，便不能像從前那般任性，雖不是個過分對未來抱有美好希望的人，可辛九娘更相信事在人為，路是人走出來的，起碼在她同溫懷瑾之間不曾有什么不能緩和的矛盾之前，她是不打算主動給他納妾的。
便是到了非走這一步路的時候，也不可能是元文靜。
被吃了個閉門羹，元老夫人的臉色豈止是“難看”二字可以形容，已經扭曲的面目全非了，渾身戾氣的看都不看辛九娘說：“那倒是巧了，之前的時候我倒是和懷瑾這孩子提過，他對文靜卻是極滿意的，只是想著到底應該對正妻尊重，于是才同我說回去后問過你的意思再回復我，我這才想著趁著如今你過我府上，便先同你說。”
同理，既是辛九娘說要問過溫懷瑾的意思，可在元老夫人這兒，溫懷瑾已經答應了，一切卻端看辛九娘如何做了。
若是辛九娘不應下，傳出去只能說她不能容人，若她應下，則正中元老夫人下懷。
這元老夫人卻倒好似非要將元文靜送去端王府給溫懷瑾做妾一般，辛九娘長嘆一口氣，她甚是無奈說：“我原先過來這兒也只是來看望一下舅祖母的病情，您卻同我說起這么多的事，如今想來便是我家琳瑯和元公子的婚事都該再想一想，更不要說關于我夫君納妾一事，更是該我和夫君好生商量決定后，真要納你家姑娘，自會上門來提，卻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家將我堵在你們家來逼的，想著今兒在元家的事，倒是該回去同太妃好生說上一說，太妃那兒自有誰是誰非。”
一個并不為元太妃所喜的舅祖母，辛九娘到底沒那么忌憚，元老夫人想以外頭的流言來逼迫于她，她卻也不懼怕，畢竟論起嘴皮子上的功夫，辛九娘也是不差的，就看最后是說她不能容人的多，還是說這元家咄咄逼人，人家好心去看望她，偏她要將自家孫女許給給世子做妾。
世上也從沒這樣的事。
辛九娘又莞爾一笑說：“若這是王妃或是太妃任意一人說給我，我大抵也要思量一會兒，可元老夫人您畢竟于我是外人，也是三代往上的親戚，我倒是不必對您的話言聽必從。”
辛九娘說罷就同元老夫人告辭，等正坐上馬車，要回府的時候，元文英從屋里趕出來，極是歉意道：“真對不住，我原先是不曾知道他們這些心思的，卻是讓你為難了。”
在元文英說起家中的元文湛之前，辛九娘是不曾和元家打過交道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事，被元家纏著要將元文靜給送到世子身邊。
辛九娘神色淡淡道：“無礙。”她脾性不算好，被元老夫人逼迫著許久，心中哪里能好受。元文英也是個細致入微的人，當下察覺到辛九娘的不同，心中更是愧疚，愧疚之余不免又問說：“那文湛和琳瑯姑娘的婚事……”
“看情況吧。”辛九娘道，又一想這元文湛是元文英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后母手底下討飯吃，總歸是不容易的，不由又說，“先前在維楨的周歲宴上時，元夫人主動來同我打招呼，說起元公子來，我那時還想著這元夫人是個好的，雖是后母，卻待你們姐弟極好，也算是賢良之輩，直到今日過來方才曉得，哪里是賢良，分明是借著你阿弟的由頭，卻來說同我攀關系，再說起元文靜做世子妾的事。”
“原先我確實屬意將宋琳瑯嫁給你阿弟，可今日你也瞧見了，元家妄想送女兒到世子身邊，按理我便合該離元家遠一些的，不然惹上一身腥豈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