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終究還是急了,生怕辛側妃腹中的是男嗣,這才利用上了蔣姬,企圖讓辛側妃母女一尸兩命,幾乎不肖查就能清楚。
辛九娘想到了這里,溫蕓汐也想到了,她當即氣到身體發抖,要去太妃那兒討個公道。
辛九娘沒有攔她,只說:“姑母去了,你最是傷心,鬧一鬧也是正常的,盡管咱們如今沒有證據,可總要讓他們知曉,我們心中有這么一股子怨氣,是該他們還給我的,讓他們心中有著這么一些愧疚也是好的。”
溫蕓汐道:“可恨我竟不能為我母妃討回公道,她王妃就這般尊貴?害了人竟也能安然無恙?”
辛九娘眼中晦澀不明,道:“會有那么一天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辛九娘抱著溫蕓英回了絳雪軒中,將她同小維楨放在一起——王府長孫如今已經三歲了,只是依然不會講話,辛九娘求過許多名醫,仍然無濟于事,每日里也是愁苦。
將小英兒放到小維楨的身邊,由先前維楨的奶娘照顧他們兩個,小維楨在小蕓英的身邊,倒是有了幾分孩子氣,睜著大眼觀察者這個格外瘦弱的孩子,偶爾見小英兒哭了,還會仿照著大人的模樣來哄她,倒有幾分哥哥的樣子——當然那按照輩分上,小維楨還得叫小蕓英一聲‘姑姑’。
說起小英兒來,辛九娘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悲哀,同溫懷瑾說道:“姑母這一去倒是好,留下蕓汐和蕓英姐妹,蕓汐倒是還好,畢竟那么大了,難過一陣總會振作起來,可蕓英還這么小,便失了母親,蕓汐還因為姑母的事對她有心結……”
除去穩婆,辛九娘是頭一個抱她的,那么瘦小的身子,瞧著就讓人憐惜。
溫懷瑾就攬住她的腰安慰說:“再怎么說,她都是王府的姑娘,是我的妹妹,沒人能欺負得了她,再者祖母也不會讓她受了人欺負的。”
“話是這么說,可姑母死的那門蹊蹺,父親雖說會為姑母討個公道,可所謂的公道是什么,無非是將蔣姬給懲罰,可那不過是明面上的,背地里的人卻還是得不到懲罰。”她長嘆一口氣,眼神幽怨的看著溫懷瑾,“究竟要等多久,我姑母才可以鳴冤。”
辛九娘是當真有些心急了。
從她進端王府至今四年有余,小陳氏便沒消停過,如今更是差點讓她的姑母一尸兩命。
她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可以忍,卻也不想一直忍。
溫懷瑾吻住她的額頭說:“快了,我聽人說,皇伯他如今沉迷問道,對陳貴妃也多有忽略,不若從前那般寵愛了,只是雖然如此,王妃卻也是皇伯放在我端王府的眼線,她可以無用,卻不可以生死。”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倒是可以嚇唬嚇唬他。”
“你是說?”她正說時,就被他給拉起來道:“隨我出來。”
溫懷瑾帶著辛九娘到了關押蔣天月的地方,蔣天月被關押了一天,端王還沒空來搭理她,這才免得被責打,然一天未曾進食,到底也憔悴許多。
蔣天月低著頭顱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靴子,再往上去,是帶著暗沉花紋的錦袍,再猛的一抬頭——他俊彥微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漫不經心中自帶著一股讓人沉迷的氣質。
只是蔣天月還不待沉迷其中,又看到了他身側倚著的女子,以往最是明艷生輝的辛家九姑娘在成為端王府世子妃,歷經五年府邸磨礪之后,將尖銳掩藏在淡淡的笑意之下,一顰一笑不掩動人心魄,與這人在一起待久了,周身氣勢竟也有幾分相似,越發的清雅脫俗了起來。
蔣天月又低下了頭,“世子和世子妃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來做什么,你不知道嗎?”溫懷瑾沉聲問道。
蔣天月嗤笑一聲,“以往只聽聞辛側妃在有了身孕之后,同世子和世子妃之間的關系越發不好,我想著我先前殺了世子妃,不論誰要來找我報仇,也不該是世子——世子應該是最拍手稱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