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精明的人,溫懷婉初初進國公府也是沒少受人冷臉,最是嘗到了這國公府里的人情冷暖,也知道李琇嬿是個什么樣的人,卻少不得一通諷刺,端的煞是真誠的樣子道:“先前皇后來傳旨的時候,我是瞧的真真切切的,六妹妹真真最是有福的人物,竟是被許配給了蕭將軍,雖說當今陛下重文輕武,可都知道蕭將軍那是得了叡王青眼的,連帶著姑祖母對他也極是看重,六妹妹嫁得這樣的夫婿,真真讓人羨慕,我卻也是俗人,想著同六妹妹打好交道,等以后你真嫁過去了,我們有事求妹妹了,妹妹便念著以往的情分,幫幫我們。”
需知如今李琇嬿最最厭惡的便是這樣一門親事,溫懷婉刻意的提起來,卻讓李琇嬿心底如何能舒服,又從來是個“直爽”的性子,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便上趕著來看我的笑話了不成?分說我被許了蕭氏如何云云,便瞧瞧你如今,嫁到我李家三年,卻也未曾討得大伯同大伯母半分歡心,你還好意思說我?”
溫懷婉冷了臉色說:“若六妹妹便真應承了這門婚事,便不管你如何說,我也受了你這些話,可若是你沒打算應承這門婚事,便同我乖乖兒的就你剛才那些話認個錯,我便來救你。”
等她說罷最后一句話,李琇嬿猛的想起,這溫懷婉是陳貴妃的親侄女,若說先前她是李家六姑娘,自也是看不起陳貴妃的,畢竟什么事都是有太后并靖國公府給她做主的,只是如今太后和靖國公府不能給她做主,她要靠著陳貴妃。
勢必不能得罪溫懷婉。
李琇嬿這才想明白,忍不住滿頭大汗,她平素仗著仗著外表天真,又說話直爽,就口無遮攔的,卻也因著身份,從沒人敢說她,如今卻是陰溝里翻了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琇嬿卻也干脆說:“得,是我說話不過腦子,本意并非這般,五哥是國公府唯一嫡子,以后大伯縱是要將整個國公府給交到他的手中,嫂嫂又是五哥唯一的夫人,這國公府里也早晚有一天是你的,便是大伯和大伯母再不喜歡又能如何?”
“六妹妹這話說的我心里歡喜,我便也不是那等斤斤計較的人,便忘了你剛剛說的話,姑母讓我告訴你,便現在去太后那里,陳明自己所受的委屈,屆時你的婚事自有法子可解。”
李琇嬿聽了很是激動,連忙謝過溫懷婉,又收拾了一番,想著要不要將李琇彩給叫過去一起去,轉瞬便改了主意,當日是沒有辦法,病急亂投醫才找的李琇彩,如今她有貴妃做主,能將自己救出火坑就行了,何必要拉李琇彩一把?
這便去到太后宮里,就見著長公主和叡王妃也在。
她心中頓時也明了了幾分,長公主是向著陳貴妃的,此番也定然是聽了陳貴妃的話,來這兒給做主的。
叡王妃又是出自國公府,這個姑母平素很是有幾分仁義,尤其是對這些小輩們,雖說靖國公府從來都有將女兒嫁出去政治聯姻的風俗,可叡王妃對此嗤之以鼻,她若之知曉皇后因為要拉攏蕭氏,就犧牲李琇嬿的幸福,定然是要為她鳴不平的。
想通了這一切,李琇嬿便越發的不怕了起來,便有著長公主和叡王妃為她做主,自己怎么也可以擺脫這門并不好的婚事,說不成還是反污皇后一嘴,讓她落得這些長輩的嫌棄。
李琇嬿同人一一行了禮,太后正要讓她起來之際,她卻突然哭的不可抑止,長公主是提前知道內情的,聞言便立馬搭戲說:“琇嬿這是怎么了,便遇著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說出來,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也斷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來,嫂嫂說是這樣不?”說著就看了一眼叡王妃。
叡王妃道:“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