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卻道:“你是怎么個人,我這心中也是有底細的,若不是有人刻意的要和你過不去,你怎么會與人為難,更不用說我那小姑姑也是個和其的,便是真不想將蕓夕姐姐嫁過去,想來也是好聲好氣的說著,這謠言傳了許多,都道是你和我小姑姑不和,你也不曾辯解,我就猜想,八成你是故意這樣做的吧?”
辛九娘隨即問說:“何以見得?”
“自是看出來了。”皇后說,“前一陣的時候,都說是貴妃和五叔不若從前那般,疏遠了許多,卻在你和小姑姑不和的謠言傳出去之后,驟然親近,想來也不是沒有幾分緣由。”
“倒是聯想著你之前和我說的,我依著你說的,在皇上跟前提了幾嘴,道是‘貴妃不容易,服侍皇上這許久,也不過就得了這么一個名分,姑祖母看不慣她,她身邊也沒個幫襯的’,皇上到底心中對陳貴妃有情,這就讓人將陳貴妃的侄子給召喚了來,并加以重用。”
“果不其然,叡王最看不慣外戚得勢,如今對陳貴妃很是不滿,長公主見狀,對貴妃也有疏離。”
“陳貴妃心中曉得,卻到底是個眼皮子淺的,只想著先提拔自家的侄子,過后再去安撫叡王,殊不知她能有今日,不過是靠著的叡王,沒了叡王,再提拔自家侄兒,可我姑祖母但凡看她不滿,難不成還會顧忌一個新臣?”
“話又說回來,這陳銘禮卻也是個心狠的,為著前程,竟是生生棄了結發妻子,去娶楊音音那般蠻不講理的姑娘,真真承襲了貴妃六分狠勁。”
皇后猜出了她和李家姑小姐之間是在做戲,卻沒曾想陳銘禮這邊有什么異常,歸根到底陳銘禮剛來邵都,許多貴人都對他不是很了解。
辛九娘就沒多說,只道是“皇后有所不知,我那前妹夫,陳大人是陳家這一輩里最最有出息的,先前不過倚靠著其父,行事之間就有了幾分章法,況他當初不看身份地位這點眼前的東西,卻娶了我庶出的妹妹,想來也沒打算說靠著姻親庇護步步高升的,如今卻做出這樣讓人鄙夷的事情,我怎么想著來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別是有什么旁的想法,也是不盡然的。”
皇后聽她這樣說了,對陳銘禮也有幾分興趣,最后道:“依著你這樣說來,等我趕明兒有空了,倒是要將他給召到我跟前來,仔細的看一看。”
這些話,皇后也就對辛九娘說了,既有救命之恩在前,兩人又有共同的敵人——要說皇后厭惡貴妃,是因為靜和皇后,于皇后眼底,辛九娘視陳貴妃為仇敵,只覺得是因為溫懷瑾的緣故。
皇后自以為辛九娘做這些,都是為溫懷瑾,畢竟少了陳貴妃做絆腳石,魏禎帝無子嗣,最后也就只能兄終弟及,由端王來繼承,端王有二子,溫懷瑾和溫懷鈺,溫懷鈺沒有了貴妃姑母,不過是個無用的人罷了,更不要說和溫懷瑾爭位罷了。
又道:“不過眼下看著本宮的姑母,叡王妃對你也很是好感,要知道姑母她是個性子寡淡的人,諸多紛爭于她眼前也不過是過眼煙云,從來不當成一回事的,她卻能為你說話。”
“叡王因為陳貴妃提拔娘家人的緣故疏遠陳貴妃,叡王妃卻親近起了你,叡王又向來重視睿王妃,若是叡王妃能因著你在叡王跟前開口,想來叡王也沒有不動心的道理。”
“陳貴妃便危矣。”
辛九娘道:“是這么個理,不過我們也不要想的太好了些,說不成中間有變數呢?”
“再者,懷鈺也進京許久,我卻不曾見過他,也不知道被貴妃藏在哪里呢。”
皇后說:“在皇宮里呢,那溫懷鈺小小年紀卻生了副好性子,窈窈公主多么霸道,便是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們都是有些受不了,偏溫懷鈺每日里受著,竟也沒有怨言。”
“之前同皇后說過,他是在太妃跟前長大的。”對這,辛九娘并不意外,“養成了副好性子,真受了苦也不吭聲的,就拜托皇后能照看著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