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忙應道,就著人擬圣旨。
崔女官卻略有些擔憂說:“裴大人到底是宋大人一派的,雖宋征如今告老還鄉,可宋家派系卻都還在,太皇太后升裴大人的官,未免有些不妥。”
“不過是區區大理寺卿,他到底是瓊玉的丈夫,他風光了,瓊玉才能風光,還不算什么。”太皇太后也是普通的母親,想著許是自己做的不夠,這才讓辛瓊玉對自己疏遠?
往后許多日子里,倒是相安無事,太皇太后依然垂簾聽政,前朝后宮一把抓,辛九娘閑來無事就和李琇瑩聚一聚。表面平靜,然而內里暗潮洶涌。
原先太皇太后做太后時便侍奉在她身邊的安公公近日被提拔成都領侍,仗著太皇太后的威嚴,不僅在后宮,便是在前朝也是極威風的,讓一介閹人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這顯然是朝臣們所不能忍受的,然太皇太后偏愛,他們恨的咬牙切齒卻也沒有辦法。
便有些耿直忠心的,上諫太皇太后,然太皇太后不聽,末了安公公還時常給這些人穿小鞋,近來安公公又將家中子侄俱舉薦到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重視安公公,便也重視安家子侄,俱安排到朝中任職。
安公公一時得意非常,又建生祠,暗中斂財,不知收斂,恰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如今正被裴大人抓住,審理此事。
辛九娘正同李琇瑩說這事呢,原李琇瑩是不關心這些事情的,然而太皇太后身邊的安公公她還是有所了解,那確實是個踩高捧低之輩,對著太皇太后和她還好,然而論到底下人,便是很不如了,就是李琇瑩身邊親近的幾個宮女太監,都是曾受過安公公的氣的。
知曉他在宮中仗著太皇太后的威嚴橫著走是一回事,然而卻不知他竟還插手前朝事物。
“按理姑祖母那么個人,不應該讓一個太監這般放肆的,更何況我朝還有律法,不過話說回來,裴大人處事言明,想來安公公落在他的手中,怕是也落不到什么好,總是能好好兒的壓一壓他的威風。”
“你這便說錯了。”辛九娘道,“裴大人公正嚴明是一回事,可安公公到底是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要保安公公,縱然他做下那等措施,裴大人也不能將他如何,琇瑩,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
“倒是呢。”李琇瑩只是不關注,卻并非是不懂,“想來姑祖母還是忌憚著宋氏并叡王,這才處心積慮的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偏偏安公公是個不堪大任,牟取私利的,到底姑祖母包庇他是錯的,姑祖母看著哀家長大,到底哀家不能眼看著她這樣錯下去,姐姐,你說是不?”
聰明透徹如李琇瑩,未必不懂辛九娘的意思,再者按身份,該是九娘叫她‘姐姐’的,這聲‘姐姐’可見是她有些生氣了。
辛九娘心中一梗,點頭應了,她嘆息出聲,如今這處境,若非是太皇太后輸,便是她的維楨一輩子都要賠在太皇太后的手中。
她不能讓她的維楨做一輩子傀儡。
更何況,端王和阿瑾的死也要有一個了結。
而琇瑩是中間人,還是皇太后,難免會為難。
她也難免對琇瑩不說實話,虛以為蛇。
“這事哀家會去和姑祖母提上一提的,你放心便是。”李琇瑩又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