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這樣我也好見著舅父,更好見見瀟知姐姐和瑜姑姑。”小姑娘的眼睛極是漂亮,似是會說話一般,倒讓辛綏寧有了幾分心動。
“也罷,既是這樣,我便看在宜嘉的面上,且同意了。”
辛綏安當即說道。
等用罷膳后,俱都告退了,獨獨留下辛綏安,辛九娘只將所有宮人都屏退,頭一句便問辛綏安道:“大哥,我托你辦的事情。”
“尋到了,是同我一同來京的,不過我怕打草驚蛇,便沒帶進宮來。”辛綏安回到。
辛九娘就安下心來,說:“哀家同你一同出宮,去瞧瞧她,瞧瞧這么多年,她究竟成了什么樣。”
說著便喬裝了一番,裝作辛綏安的侍人出了宮去。
也約莫有二十多年不曾見了,辛九娘還能依稀回憶起當年的她,也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當年的六姐姐,又是何等的蛇蝎心腸,卻也不過是她的手下敗將罷了。
而今,她尋回她,是為了讓辛采菲做她手底下的棋子。
“怎么還在睡著,可是路上沒太休息好。”辛九娘看著榻上正躺著的辛采菲,許多年不見,當年也算是清秀的美人,如今卻已是成了個容顏俱毀的婦人了。
是了,辛采菲面上有著無數道劃痕,身上也是,若不是仔細去看的話,怕是分不清楚這人是當年她那六姐姐。
辛綏安在后頭說:“路上染了風寒,一直不大好。”
正說著,辛采菲似有要醒來的架勢,似乎是對于危險最直觀的察覺,辛采菲一把握住正拂在她面上的那只手,“是誰?”
然后睜開眼,那是一雙飽經風霜,遍歷了生活之苦后的眼,麻木不仁。
“是……你……”辛采菲艱難而又苦澀道,“竟然是你。”
她面前這雍容華貴的婦人,明明同她一般大的,卻與她相差甚遠,曾經可稱之為對手,如今卻連直視的資格都沒有。
而這些都是因為……栗華清。想到那個人,辛采菲心中便有仍不住的恨意,一波一波的襲來,連帶著對辛九娘那些曾經古老而又昭然若揭的嫉妒似乎都沒了,獨獨剩下對栗華清的恨意。
“大膽婦人,見著太后竟也敢不行禮,莫不是不想要小命了不成?”一聲大喝從后頭傳來。
辛采菲又復震驚的看著辛九娘,逐漸想起這些年的傳言,竟是癲狂的大笑起來,“你真真是個命格硬的,我這些年里縱然生活得極為艱辛,卻也聽說了的,聽人說端王死去,又聽說世子沒了,總覺得你也倒霉的,為此還偷笑過,然而生活終究是與我開了天大的玩笑。”
“民女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屈膝跪下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