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他就直接打車去了醫院,之后看到病床上躺著的顧崢,兩只手臂上都纏著紗布,臉被打成了豬頭,不見往日的半分英氣。
邵允琛倚在病房門口,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頗有些無語。
顧崢這一年多來投資邵允琛的公司賺了一大筆錢,顧父再也不能利用財政手段來控制他,所以現在混得順風順水的,做事情也越來越讓邵允琛摸不透。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床上的男人扭扭捏捏的,最終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算給顧父打一通電話,豈料顧崢恰好看到這一幕,驚慌中一陣高呼:“兄弟,你別出賣我啊!”
邵允琛聞言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手機還捏在手里,只淡漠地回應一句:“你把事情跟我說清楚了,我考慮一下。”
說著抬腳走到他面前,毫不講情面地伸手在他的豬頭臉上戳了兩下,“又喝多了?”
“這回真不是。”顧崢委屈巴巴的,將事情原委說清楚了。
原來是為了齊楓挨的打。
邵允琛越聽,眉頭就皺的越深,“你說有人跟蹤齊楓?”
顧崢疼得嘴里在倒抽冷氣,沒有像邵允琛一樣這么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是狠狠地咬了咬牙,“看來我們家小瘋子長得是太漂亮了,我開車看那幾個人連跟了幾條街,實在看不過去了才出手的。”
邵允琛將這話題按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略挑著眉梢反問:“你家的?”
顧崢吸吸鼻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后面長大的,我當自家親妹妹養著,怎么不是我家的。”
頓了頓,以為邵允琛是因為齊蘊的事情順帶著對齊楓也有了想法,便十分護犢子地指了指他的鼻子,“我跟你說啊,齊楓跟她姐不一樣,沒那么多花花腸子,而且因為這件事情,她最近且難過著,你不許給人家找不痛快。”
邵允琛抿唇,思索著還是提醒他:“別把齊楓看得太簡單,也別太自以為是。”
他說的很隱晦,看著顧崢在思忖的間隙,就聽到從門外有腳步聲在靠近。回頭看到齊楓拎著一只保溫瓶,站在床尾處,臉上掛著寡淡的笑意,笑容只在臉上,半點沒有融進眼睛里,看起來就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感覺。
“我哪里不簡單了,琛哥你可以說說看。”她與邵允琛對視一眼,腳步順帶著靠近,將保溫瓶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邵允琛沉默著,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沒有接話。
對峙了一陣,他起身理了理西裝的衣擺,朝顧崢看一眼,“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電話里說吧。”
不等顧崢出口挽留,他已經抬腳走開。
等人走出了病房,齊楓眼底陰郁的氣息還沒有散盡,只怔怔地盯著病房入口,有些出了神。
顧崢看出來,勉強替邵允琛解釋,“你姐的事情不應該怪他,你應該知道,他現在過得也不好。”
“我知道。”齊楓背對著顧崢,眼底氤氳著一團霧氣,半晌咬咬牙,強撐著沒讓聲音哽咽。
齊楓知道,齊蘊到頭來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但她畢竟是她的親姐姐,理智上能想得明白,情感上也無法接受。
從當前的思緒中剝離出來,齊楓轉頭盯著顧崢,眼底是鮮少會有的嚴肅認真,她將面前的男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倏爾就勾起了緋紅的唇。
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就沉浸在這份執念中無法自拔了。
“小瘋子,你怎么了?”顧崢察覺出不對,抬著一只僵硬的手臂在她面前搖了搖。
齊楓思忖著,像是下定了決心,“顧崢,過完今年的生日我就二十八了,我沒有精力一直沒心沒肺地當你的擋箭牌,沒有信心一輩子當你口中長不大的小瘋子……”
短暫的靜默后,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如果你一直在裝傻,那我就跟你挑明了,我喜歡你,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思考,我們之間要么重新確定一個新的關系,要么放彼此一條生路。”
她說完,似乎是怕顧崢太快給出答案,便直接抬腳離開了病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