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總……”她清了清嗓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將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雖然不明白你的用意,但有一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告知你一聲,我已經……”
“誒,瑤姐,還沒休息呢。”陸瑤的話剛及此,茶水間門口就閃進一道人影,正是檢查組的車間主任巧姐,她端著飯盒進來,跟陸瑤打完招呼之后才看清背對她的男人,臉色一僵,“張,張總,您怎么來這里了?”
陸瑤和張權的臉色都不同程度地變了變。
張權微微側過身子,假裝越過陸瑤從她身后的案臺上取了一次性紙杯過來,“我來車間看看,有點口渴了……”
巧姐一臉狐疑,當前的情形任誰一看也知道不簡單,但一把年紀的人也無心追究八卦,就繼續往洗碗池的方向去,順帶著習慣性地將飯盒往旁邊的架子上放過去。
眼睛一直瞄向張權,也就沒注意到架子上原本放著的那杯咖啡,手里的飯盒推出去,咖啡杯就被推到了邊緣,正對著陸瑤的后背搖搖欲墜。
張權眼明心亮,察覺之后不等另外兩人反應,身體就順勢往前,一手拉住了女人的手臂,側身將她護在了身下。
伴隨著男人一道淺淺的悶哼,隨即而來的是馬克杯落地的清脆聲響,陸瑤被張權護在身下,怔愣了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直到巧姐驚慌失措地捂住了嘴巴,驚呼著:“天吶,張總,您沒事吧?”
陸瑤從張權懷里出來,回頭看到男人倚著身后的案臺,唇色慘白,額頭浸染了細密的汗珠,咖啡印漬順著他白襯衫的袖口滑下來。
她側過身子往他后背一看,就看到整片的咖啡印記,還騰騰冒著熱氣。
——
醫院,張權處理完傷口,脊背到胸口處纏了厚厚的紗布。
陸瑤敲門進來,入目就見到他赤裸的上身,不免遲疑,眼睛從他結實的小腹上淡淡劃過,將一籃子水果擺到桌邊,“我問了醫生,說你燙傷嚴重,需要靜養兩天。”
“嗯。”張權淡淡應著,嘴角含笑。
陸瑤心頭的疑惑沉重,卻總不好當面質問什么。
張權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蒼白的唇角抿了抿,沖人笑意更深,“你不用這樣苦著一張臉吧,我也沒說要讓你補償什么。”陸瑤身子往旁邊側了側,垂眸以待,“我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什么,你這樣讓我很有負疚感,這段時間你的住院醫療和營養費我都包了,至于其他,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不會拒絕。”
張權略微詫異,唇齒張了張,“你以為我是想從你這里得到什么才出手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瑤自認為張權誤會了她的意思,開口解釋,“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有得有失,你幫了我,提出要求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男人終于理解了她話里的意思,眼底閃過一抹戲謔的光,繼而突然笑起來,眼睛彎了彎。
“既然這樣,我如果什么要求都不提,你是不是會始終覺得欠我什么?”
陸瑤屏息,看出他調侃的意思,些微慍怒,“張副總,有件事情一直沒來得及提醒你,我已經結婚了,你這樣調侃一個已婚女人,我覺得不妥。”她的話讓張權的臉色一下子冷下來,繼而瞬間冷到了冰點,喉嚨滾了滾,眼神都變得不自然。
“你不是,已經離婚了?”他像是喃喃,“那你老公是誰?”
陸瑤輕緩勾唇,剛要回答,就聽見身后一道沉穩的嗓音傳來,“是我。”
腳步聲緩緩靠近,一回頭就正對上男人清冷寡淡的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