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現在她心里不暢快,這叫什么?想打瞌睡有人送枕頭。
“啪。”
王翦在顧楠的身邊盤坐了下來,也不計較什么臟不臟,把兩大壇酒放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把一個酒樽塞到了顧楠手里。
“我說的,有事我擔著。”
“哈哈,夠哥們兒,快開快開。”顧楠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王翦看著顧楠猴急的樣子,笑呵呵地掀開了酒壇的封口,給顧楠和自己各添了一樽。
甘冽的酒水在青銅酒樽中晃蕩不止,酒香飄散,雪夜里戴上了令人微醺的味道。
端著酒,顧楠送到了嘴邊,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就像是咽下了一口火焰,喉嚨帶著灼燒感,隨后一股溫暖從腹中泛起。
原本身上的寒意卻是一瞬間被驅散了一個干凈。
“呼。”吐了一口濁氣,顧楠向后一仰,倚靠在樹干上。
搖晃著手里的酒樽,抱怨了一句。
“不夠勁。”
王翦仿佛意料之中,扯著嘴巴:“這還不夠,這已經是咸陽城最烈的酒了,我可是托了高價才弄到的這兩壇。姑娘,你這酒量怕是這世間的酒是沒法滿足你了。”
顧楠將垂在自己臉側晃蕩的長發撩到了耳后。
長劍斜靠在她的懷中,青衣長袍有些松垮,手中輕握著酒杯,頗有一副古時俠客的風范。
“哈哈,若有機會,我自己釀,讓你嘗嘗什么才是烈酒。”
戰國的制酒技術還很簡陋,烈酒最烈也就比啤酒要強些,實在是沒什么感覺。
“那敢情好,在下就先謝過姑娘了。”王翦笑著喝下了手里的酒,臉上頓時開始發紅,顯然這烈酒對他來說確實是烈了。
“不打岔了。”顧楠抓起酒壇往自己打的酒樽里倒著酒:“你今天來找我,只是喝酒?”
王翦聽到顧楠的問題,沉默了一下,然后出了口氣。
悠悠地說道:“聽說,你要去長平?”
“嗯。”
“一路兇險,這酒,順便給你送個行。”王翦淡笑著說著,舉起酒杯。
顧楠翻了個白眼:“送行,搞我要死了似的。”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酒杯和王翦碰了一下。
一聲輕響,有些空空的聲音。
觥籌交錯,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一壇。
顧楠淺飲了一口,突然不知為何苦笑了一聲。
轉頭看向王翦。
“說真的憨貨,我還沒打過仗。”
“這仗有什么好打的?”
王翦不知是已經醉了一半還是已經完全醉了,拾起了地上一片枯葉。
握著葉柄醺醺地轉著。
顧楠看他已經是沒法說話了,笑了一下,回過了頭。
王翦的聲音卻從背后傳來。
醉醺醺的:“我們這般人,生來就是為了打仗。”
“然后死在沙場上。”
兩人之間在沒說話。
顧楠對著月亮舉起了在自己的酒杯。
瞇著眼睛。
月光下青銅制的酒樽反射著微寒的月光。
“青樽美酒月光杯,欲飲金鳴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顧姑娘,好詩。”王翦早已醉了,抬起了手中的酒樽:“當盡此杯。”
“哈哈,好。”
(戰國時期的詩確實應該是詩經的文體為主,但其實也是有詞之類的文體存在的。而且七言絕句作為后來能成為主流的詩體,也自然是有它被人欣賞的地方,我覺得就算戰國時期沒有這種詩體的詩應該也是可以接受的來著。畢竟對一首詩的欣賞不是格式而是文字才對不是。哈哈總歸,畢竟是歷史架空小說嘛,不用太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