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脫力的身體準備下滑之時,身前呼嘯聲響起,那柄讓黑棺印象深刻的方天畫戟從正前方破空襲來,逸散的黑氣根本起不到絲毫防御阻隔的作用,在長戟面前觸之即潰。
豎直的戟刃刺入胸膛,皮膜血肉,骨骼臟器被逐一穿透,長戟穿體入木,輪番的重擊讓黑棺離瀕死只在一步之遙。
遠處,徐岳眺望著那道被長戟釘死在樹干凹坑內的人影,眉頭微蹙,他垂眸看向自己有些隱隱發顫的手臂,面露疑惑之色。
“傷害同調?不,應該更類似于強制性的痛覺共享。”
剛才在一擊重創黑棺時,他的雙臂也在同一時間莫名傳來了鉆心的痛楚,仿佛筋骨被巨力生生砸碎,直到黑棺飛出一定距離后,那股痛楚才隨之消散,但雙臂肌肉還是在殘留的刺激中不住痙攣。
這種能力很麻煩,在近戰中尤為致命,劇痛會嚴重影響他的戰斗節奏,導致動作變形,這屬于正常人體的生理反應,不是光靠意志就能強行克服的,不過好在這種能力似乎有著某種距離限制。
至少數息前他甩出的長戟將黑棺胸膛貫穿時,自己并未感受到同等的痛楚。
思及至此,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示意阿福將松鼠傀儡召出,謹慎起見,他不會選擇自己動手殺死黑棺,對方那痛覺共享的能力應該沒這么簡單,死亡或許才是關鍵觸發點。
木偶落地,化作巨型松鼠向著巨樹主干的位置快速奔去,而后方的徐岳手中,則再度浮現出嘯云長弓的蹤影。
樹干凹坑內,陣陣熱浪伴隨著肉類炙烤的焦煳味一同升騰,此時貫入胸膛的方天畫戟體表,正有著大量的巖漿紋路流轉,整個戟身仿佛變成了一根赤紅的烙鐵,將黑棺胸膛處的血肉生生焚為了焦炭,也遏制著他無法輕易地發力掙脫。
難以想象的劇烈痛楚從周身各處傳來,黑棺并沒有哀嚎慘叫,只是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輕笑,對他來說,這種程度的痛楚只是算是熱身。
在非人恢復力的作用下,他宛如一灘爛泥的雙臂正在快速復原,但被長戟釘入的胸膛卻在生長與焚滅的輪回中不斷循環,這也導致了他的生命值始終無法有效回升。
很快,右側手臂勉強恢復了活動的能力,但他沒有嘗試拔出胸口的長戟,而是伸手在腰際的暗兜內一陣翻找。
在被長戟貫入后,他耳邊就隱隱響起了一道沉重的呼吸聲,呼吸的來源正是長戟上盤踞的青黑蟠龍,垂眸與蟠龍緊閉的龍目對上,他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胸前這條龍是活的,最好不要貿然觸碰。
就在黑棺從暗兜內取出了一支恢復藥劑,正準備丟入口中時,眼前金光閃爍,一支燦金光箭突兀出現,將他剛抬起的右手牢牢釘死在樹干之上,藥劑也被隨之帶起的颶風給撕扯得粉碎。
緊接著便是第二箭,第三箭,接連四箭將他的四肢徹底釘死,隨后箭矢爆裂,在這綻開的璀璨光芒中,黑棺四肢盡碎,只留下一根孤零零的肉棍被長戟釘在原地。
血霧飄散四溢,還不待完全散開,一只黃色的尖利獸爪已穿透血霧,朝著內部的那顆大好頭顱狠狠拍去。
獸爪在視野中不斷放大,黑棺面上沒有任何將死的恐懼之色,只有濃濃的惋惜。
“真是有夠謹慎的。”
“痛苦沼澤!”
話音未落,頭顱便被獸爪拍得粉碎,可就在下一瞬,浩瀚的黑色氣息從無頭尸身上爆開,瞬間籠罩了整個巨樹樹冠,縱使是相隔甚遠,位于樹冠邊緣的徐岳和阿福兩人還是都被囊括在內,未能幸免。
半空中,黑色氣息黏稠翻滾,如同一片混沌污濁的沼澤巨池,內部無數張虛幻人臉一刻不休的呼嘯飄蕩,哀嚎聲山呼海嘯,人臉開始瘋狂地涌向被沼澤籠罩的所有生命體。
防御并不能阻礙黑色氣息和虛幻人臉的入侵,徐岳雙目一黑,思維在剎那間被無盡的痛楚所覆蓋,只剩下由心靈屏障所庇護著的最后一絲清明。
【你受到‘痛苦沼澤’影響,將持續受到體力、意志、靈魂強度三重判定,一旦判定失敗,靈魂將被痛苦沼澤所捕獲,永久淪為沼澤怨靈,沉溺于無盡痛楚。】
【持續判定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