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所過,只見下方一粒粒綠芽在光點的催化下紛紛鉆出土壤,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飛快生長,數分鐘后便將原本被摧殘的滿目瘡痍的大地重新變成了一片繁盛的翠綠。
演示結束,菲爾文先是滿意地掃了眼周圍郁郁蔥蔥的翠綠密林,接著才側目望向身旁若有所思的徐岳,緩緩道:
“對于那群地精火槍手而言,手中的火槍高于一切,因為槍械的威力來自于槍械本身,他們所要做的只是瞄準,然后扣動扳機,這是奴隸,而不是技法。”
“技法的前提是掌控,卻又不能依賴,對于我來說,一副好的弓箭固然錦上添花,但哪怕給我一根尋常的樹枝,我也照樣能射殺強敵,因為我的力量源自身體的每一寸血肉,源自千錘百煉的技藝,也源自我近四百年來有關風這一元素的所有領悟,總之絕不是源自于我手中的弓箭。”
聽到這,徐岳垂眸掃向腳邊尚未消散的綠色齏粉,對方已經用實踐向他證明了這一理論的真實不虛。
注意到徐岳的眼神波動,正在講解的菲爾文拍了拍指縫間殘留的長弓粉末,轉而抬手指向徐岳手中的那把絢麗長弓。
“所以你明白我為什么會說弓不錯,但弓術一般了吧,之前你射向翠鳥的那幾箭,不論是速度,還是威能都相差無幾,你所依賴的更多是這把長弓的強大特性,而不是你本身的技法,如果僅是如此,那你和那些只會扣動扳機的地精火槍手又有什么區別呢?”
“一個合格的技法強者,所謂的兵刃不過是施展自身技法的載體而已,它永遠都是次要,如果本末倒置,那到底是你在駕馭兵刃,還是兵刃在奴役你呢?”
菲爾文的語調并不高昂,但此刻卻如黃忠大呂般震得徐岳渾身一僵,得益于兵主這一職業,他能夠近乎無限的提升體內兵刃的品質及效果,甚至連相關的技法能力也能一蹴而就地迅速掌握。
但也正因如此,有些時候他往往會過于依賴于體內兵刃的強悍效果,特別是在覺醒了‘食刃’所帶來的特性轉移能力后,往合刃裝備上堆砌起大量的各色特性也就成為了他的預備計劃之一。
當然,不是說這個計劃不好,只是說如果放任這個苗頭肆意生長下去,那到最后他這個萬兵之主究竟是在居高臨下的掌御萬兵,還是在提升兵刃的無盡渴望中逐漸被萬兵所奴役呢?
舉個最為簡單的例子,盤古斧之所以能開天辟地,其中它自身的威能不容忽視,但更為重要的是,持有它的人叫作盤古。
同理,蚩尤之所以被稱為兵主,其中他手中的兵刃固然重要,但最為關鍵的還是他本身所具備的無敵戰力。
如果換個人持有這些兵刃,那對方也決計不可能成為另一個兵主,而蚩尤哪怕失去了這些兵刃,也不會改變他本身就是戰神的事實。
僅從‘食刃’這項能力,就能很明顯地看出蚩尤對于手中這些兵刃究竟持有著什么樣的態度。
想通這一層,徐岳先是無比真摯的向對面的菲爾文微微欠身,接著便將手中的嘯云長弓收回體內,并取出部分金屬用火焰熔煉成了一把毫無特性的白色鐵胎弓。
“多謝指點,老師,那接下來我該學什么。”
聞言,菲爾文唇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飾的笑意,手中也同樣浮現出一把完全由藤蔓所組成的簡陋長弓。
“很好,那就先從最為基礎的執、扣、提、起、搭、瞄、撒開始吧。”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