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賞賜押運賑災糧食的將士!”
“請李卿將有功之人編成名錄,朕自有賞。”
文媚娘應允。
“順便,再提醒尚書大人一句。”
李文浩從框里抓起一把米。
“微臣往米里摻的沙子,是洛河倉邊的洛河沙,不是石沙。”
“洛河沙顆粒小,質細密,泥土性重,故而微臣能一眼看出這筐糧食是來自揚州的賑災糧。”
“但,按微臣制定的放糧規則,一名成年男子,每日領米半升。”
“這一筐,少說也有五斗,兩名秀才不吃不喝,也得儲存五十天,才能存夠這一筐賑災糧,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請尚書大人嚴查,賑災糧是如何流出災區?何人倒賣,經何途徑?”
“若有必要,嚴刑拷打這二人!”
“大人,饒命啊!我們二人的的確確是揚州秀才,學籍登記在案,可以查證。這一筐賑災糧,是趙大人給我二人……”
“胡說!血口噴人!”
趙平安兩眼一黑,李文浩這小子太陰毒了!
一筐賑災糧,是如何出現在朝堂上的?
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一筐也就五斗左右,和五萬石摻了沙子的糧食比起來,微不足道。
若一開始便爭論糧食的來源,陛下必不會在意這等小事。
但此刻局面對于李文浩大為有利。
放糧賑災,一心為民的轉運使形象,已經樹立起來。
陛下也相信了李文浩。
再來議論賑災糧是如何流出災區的,哪怕是五斗也不行!
早就看出來的破綻,留到最后才用。
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當然,微臣相信,尚書大人兩袖清風,一心為國為民,一定不會構陷忠良。”
“想必是這兩個災區來的秀才,在揚州搶了一百人的口糧,趕到京城來誣陷微臣?”
“也不知微臣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二位?”
“李探花,莫要得寸進尺!”
趙平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小子太損了!
高坐龍椅之上的文媚娘,差點笑出了聲。
好!
太好了!
對付老狐貍,光靠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可不行!
世家高門,豪族望姓,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你得比這些老狐貍更狡猾,更陰毒!
文媚娘好整以暇的看著大殿里,李文浩三言兩語,把趙平安等大臣氣的漲紅了臉。
心里樂開了花,十分滿意。
該怎么獎勵這位探花郎?
“報!”
“十萬火急,揚州軍情!”
就在文媚娘思索之時,一隊金吾衛,帶著一名傳令兵,火急火急的來到大殿外。
“進!”
“講!”
文媚娘心中一驚。
揚州乃江南腹地,又不是邊疆,何來的軍情?
“報!”
“揚州各縣,饑民數十萬暴動,發生民變!”
傳令兵滿身泥污,顯然是從揚州馬不停蹄的趕來。
“民變!”
還是揚州!
本來窘迫無比的趙平安,一聽這話,頓時發現了救命的稻草。
他立馬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緊緊抓住了傳令兵的手臂。
“快說,情況如何,為何民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