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不像巧兒是自小跟在姜鳳卿伺候,彩云是當時姜鳳卿去街上時遇到的,那會的彩云在一個大雪天,穿著單薄,渾身干瘦的跪在父親的尸骨前,寫著賣身葬父,卻壓根無人問津,姜鳳卿那會還不知人心險惡。
身旁的跟著的葉煙兒也說彩云可憐,姜鳳卿便順道收了彩云到公主府當個丫鬟,后面很久的一段時間,姜鳳卿其實都已經忘記了彩云這個人。
但彩云進入公主府之后,做事麻利,人也乖巧,所以她便讓巧兒帶著她。
算起來,彩云現在也只比巧兒位置稍稍低了一些,姜鳳卿身旁除了巧兒伺候之外,便是彩云了。
現在想來,只怕從一開始彩云就是葉煙兒的人了,所謂的賣身葬父,也不過是葉煙兒想要讓姜鳳卿看到的一出戲而已。
姜鳳卿回想起自己的前世,現在想想只覺得可笑極了,什么她和葉煙兒姐妹間的默契,以及葉煙兒對她的了解,現在想想分明是這個彩云先一步把自己的動向匯報給了葉煙兒。
直到那一日,彩云端了一碗燕窩給姜鳳卿,姜鳳卿不做多想便吃了進去,隨后她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武功內力全都沒了。
然后她看到了彩云身邊的葉煙兒,那會貴為皇后的葉煙兒,就那樣嘲弄的看著姜鳳卿,嘲笑著她的愚蠢。
笑她姜鳳卿優秀聰明又如何?還不是一時心軟養出了一條毒蛇?
姜鳳卿越想越可笑的同時,眼神也越來越冷了。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一道恭敬的聲音響起,姜鳳卿的回憶戛然而止。
她一時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前世和今生。
她看到了站在巧兒身邊一臉恭敬的彩云,彩云長著一張小家碧玉的臉,這樣的臉太具有欺騙性了,前世她便是被這樣的臉給騙了。
她始終忘不掉葉煙兒當時臉上的得意,以及彩云臉上的猙獰。
姜鳳卿壓下眼底所有的情緒,對著巧兒道:“巧兒,你先出去吧。”
“是。”
巧兒有些狐疑,不知公主這會單獨留下彩云做什么,但還是退了出去,隨便掩上了門。
彩云同樣有些疑惑,這姜鳳卿今日好好的單獨留下自己做什么,但對上姜鳳卿的眸子,彩云莫名的有些不安。
“公主,你這是……”
“彩云,你跟本宮多久了?”姜鳳卿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奴婢跟著公主已有三年,公主當年對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沒齒難忘,若不是公主收留奴婢,當年奴婢怕是早就隨阿爹的尸體一起凍死在路邊了,是公主安葬了奴婢的阿爹,還收留了奴婢,公主的大恩奴婢時刻謹記,奴婢早就在心中發誓一輩子都會好好伺候公主了。”
彩云說著說著已經跪了下來,這樣的話她早就在心里說了無數次了,此刻也是聲淚俱下得讓人動容。
前世的姜鳳卿就是被她這副模樣給欺騙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嘲諷。
“是嗎?”姜鳳卿的語氣淡淡,沒有起伏,“那你跟著本宮,這些年本宮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