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其實也表示了姜鳳卿的態度。
或許是覺得一句抱歉過于輕描淡寫，畢竟就算道歉，藥王谷那些死去的人也回不來了。
而且，死去的人當中，還有她母妃的至親……
可是因為身份和立場，她同樣無法去痛恨她的父皇。
“阿洵，如果云岑想要什么補償，在本宮能力的范圍當中，本宮都會滿足他。”
“好，本座會和他說。”
畫像前兩個人都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姜鳳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對著顧洵問道：“阿洵，你和本宮說實話，你入宮真的是偶然嗎？”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藥王谷覆滅，是她父皇所為，顧洵選擇入宮，無非是為了復仇。
顧洵攬著姜鳳卿，眼神中復雜的情緒更濃，他嘆息一聲，“是，本座入宮就是為了復仇。”
“那你……”姜鳳卿皺眉。
顧洵知道她想問什么，搖了搖頭說道：“在取得你父皇信任之后，本座掌管東廠，確實有無數次機會動手，但是云岑阻止了本座。”
“他為何……”姜鳳卿不懂，她沒有立場去恨她父皇，可是云岑不一樣。
站在云岑的角度，她父皇是他的滅族仇人，他為何要阻止？
“云岑說，如今曜國國泰民安，你父皇在藥王谷之事上，是做錯了，可他是一位明君，如果本座殺了他，曜國大亂，對于百姓來說只是重復了一次藥王谷的悲劇，他自己體驗過，所以不希望有人流離失所……”
姜鳳卿沉默了，她說道：“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本不該患有殘疾，坐在輪椅上。”
此刻姜鳳卿心里難受到了極點，她替藥王谷惋惜，替云岑惋惜，替她的母妃感到難過。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去恨誰，她的父皇，對她寵愛無比的父皇，是她母妃的滅族仇人……
她是母妃的女兒，可她也是父皇的女兒……
看出姜鳳卿的難受，顧洵抱著她的力道微微收緊。
“卿卿，這些不是你的錯。”顧洵很少安慰人，他抬起手，有些笨拙的輕輕拍著姜鳳卿的后背。
“阿洵，你說本宮該怎么做？”姜鳳卿重生之后，頭一次如現在這樣迷茫。
“遵循本心，死去的人已經走了，不如好好補償活著的。”顧洵說道，曾經他也如姜鳳卿一樣迷茫過。
他滿懷仇恨的想入宮復仇，結果卻發現那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一刻，他也是如此……
“嗯，阿洵，你體內的蠱應該不是本宮父皇種下的吧？”姜鳳卿又問。
她語氣篤定，像是認準了一些事情。
顧洵沒想到姜鳳卿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他想起自己一開始故意向姜鳳卿透露的那些說辭，莫名的有些心虛。
他體內的蠱確實不是先皇下的，其實這蠱蟲生來就在他的體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當時他快死的時候，遇到了云岑，云岑救了他，還壓制了他體內的蠱蟲。
之后哪怕藥王谷覆滅，云岑也一直在幫他，可是他卻不知道這蠱蟲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