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里應當還有她母親的親人，姜鳳卿深吸一口氣，她看向云岑，再次開口，“對不起……”
云岑搖頭，“今天我帶你來這里，是想，你應當也該來給他們上柱香，我的親人，也是你的親人。”
云岑的聲音和他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都很干凈，給人一種潺潺流水的感覺。
姜鳳卿喉頭卻像是哽住了一般。
她心頭發澀，沒有開口。
她……真的可以嗎？
卻見云岑已經動作熟練的點了香，木制輪椅接觸地板的聲音傳來，他將手中的香遞給姜鳳卿。
姜鳳卿接過手中的香，沉默著給眼前的木牌上了香，視線緩緩移到沈妤的牌位前，姜鳳卿的嘴巴囁嚅了兩下，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沈妤在恢復記憶后，還是選擇把自己生下。
她想，沈妤是愛自己的……
只是她夾雜在父皇和藥王谷的血海深仇之中，死亡才是她的解脫。
“我……我娘是個什么樣的人？”姜鳳卿換了稱呼，猶豫了一下，她問了出來。
她覺得，她娘親如果還活著，應當會更愿意她稱呼她為娘親，而不是母妃。
沈妤到了最后，或許最想逃離的便是皇宮……
顧洵上前，他擁住姜鳳卿，此時的姜鳳卿就像先前夢魘驚醒的時候一樣，身上多了一絲脆弱。
“姑姑還在時，是個干凈又純粹的女子，她天真善良，待我也很好，我父親是藥王谷的谷主，他忙著研究醫書時，我大部分的時間便是和姑姑呆在一起。”提起沈妤，云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那她……”姜鳳卿張嘴，心中對于母親的好奇，也在此時達到了巔峰。
她先前從常嬤嬤嘴里知道的沈妤是非常有限的，而沈妤在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痕跡，已經被父皇抹去。但她還是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昔日的藥王谷圣女，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張嘴她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云岑沉默，他轉動輪椅緩緩轉身。
姜鳳卿沉默著跟了上去，顧洵則是帶上了門，他重新帶上了門。
云岑院子里這個屋子供奉著藥王谷眾人牌位的事情，顧洵是知道的，早年他有空時也會在牌位前給他們上香，他也曾在藥王谷度過一段短暫，且溫情的時光。
但是這幾年他就不來這間屋子了，他身上染了太多罪孽，藥王谷是個凈土一般的地方，這些罪孽是最不該讓他們看見的。
從屋子里出來，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云岑坐在輪椅上，沐浴著陽光，他笑容和煦。
或許是看出了姜鳳卿的想法，他主動說起，“剛才，你是想問我關于姑姑的事情吧？”
“嗯。”姜鳳卿點頭，從剛才開始一直到現在，她心頭縈繞著的沉悶感就一直沒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