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慧能為什么要害自己,唯一確定的是自己必將十死無生。
道道金光穿體而過,他清晰的感受到骨節破碎,骨髓中所含的玉液,紛紛剝離,此等痛苦,較之于先前所受的水火棍,更為恐怖。
然則,他生性倔強,硬生生沒有喊出來,也沒因此而昏迷過去,只是面部皮肉骨骼因劇痛,徹底扭曲變形,再看不出一絲人樣。
劇痛中的他沒有注意到,當血液玉髓混合趟過身體時,胸前撕裂的衣襟中,一道七彩玄光若隱若現。
時光流轉,猶若恒河億沙,剎那即是永恒。
他覺得很累,如果這就是佛說的彼岸,那他相信天盡頭會是永恒……
“哼!些許挫折,便要放棄生命,還談什么彼岸、永恒,當真可笑可悲!”一道突兀的聲音響徹腦海,林云轟然驚醒。
眼前一黑一亮,再看時,已來到一處莫名之地。
金石鋪地、白玉為欄。
廣大無邊、浩瀚蒼茫。
“這是哪?”先前那股撕裂般的劇痛在這一刻似已遠離,他楞楞的打量著這處陌生的環境。
“這是你的識海,用你佛門稱謂,便是靈臺。”一道囂張冷傲的聲音響起。
林云望向自己,只見一道模糊光影,心驚之余,多了幾分忌憚:“你是誰?”
“我?我當然是我。”那道聲音甚為不屑。
林云大怒,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滾出我的識海。”
“好個狂妄小子,明明是你肉眼凡胎,不識我神通大~法,卻來說我是鼠輩。”暗中之人,也不知是怒是喜。
輕哼一聲道:“也罷,便讓你見見本座真身。”
陡地,祥瑞大作,陣陣仙梵妙音低吟淺唱,萬千云氣滾動,一個白衣赤足青年,從中走出。
每一步落下,自有青蓮涌現,將其拖住。
一路走來,灑脫飄逸,恍恍若神仙中人
“你……是人是鬼?”林云一句話將青年驚的一個趔趄,差點從青蓮上掉下。
也不管什么風度氣派,一個邁步,來到林云面前,指著他,幾乎是用吼著道:“本公子這般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翩翩美少年,你居然說我是鬼?啊!你居然說我是鬼……”
“額!”眼看這俊美不似人間之物的青年,火冒三丈、滿嘴唾沫星子,林云下意識退后一步,小聲嘀咕道:“女人長成這般也就罷了,一個大男人……”
“你說什么?”青年怒目而視,林云下意識閉口,忽而,似想起什么,驚異道:“你是誰?”
青年哼哼兩聲,冷笑道:“你這榆木腦袋不是說本座藏頭露尾嗎?今日見著本尊,怎地不說話了。”
“你怎么會出現在我識海?”林云面色陡寒。
“你可以稱呼本座為‘妙風公子’,至于為什么出現在你識海……”白衣青年重又恢復之前那副氣定神閑、灑脫飄逸之態,四下一掃,滿是譏諷道:“出現在這破地方有什么好稀奇的,本公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狂妄,若非我此刻修為盡喪,你以為我會饒了你。”林云冷冷的看著他。
白衣青年似被林云強勢擊敗,一臉無語道:“我說大哥,就你這半吊子水平,縱使全盛時期,你以為我進不了你的識海?”
林云聽著也有幾分面皮發紅,轉而冷哼:“我密宗一脈,向內尋求力量,素以追求自身極限為宗旨,肉身練到極致自可移山倒海、摘星拿月,識海弱點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