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被他說破心思,惱羞成怒,怪笑一聲,道:“你可知我天道門,對這些東西,都是怎么處置的?”
林云并不答話,掌中暗暗蓄力,真元涌動,只等他一旦有什么動作,便立即出手。
卻聽空中倏爾響起一聲驚鑼。那蒼老聲音再次響起,分明是平冷無波,聽起來卻好似又有所不滿。
“本輪,天子勝。”
天子面上笑容頓時大了幾分,向林云道:“既然走上這個擂臺,就要明白生死自負,愿賭服輸的道理,可有什么不明了的么?”
林云暗暗咬牙,面上卻更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后退,直等到維護秩序的力士將墨舞扶下臺去,送去醫治,才緩緩走開。
此時只余下了四個人在臺上,八目相對,天子陰鶩,林云冷然,雪風吟淡然相對,圣天機瞧瞧這個,再瞧瞧那個,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
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場籠罩在著幾人之間,臺下諸多看客,也有修為高些的,覺出這暗潮洶涌,暗暗與身旁的人嘀咕,那一雙雙好奇看過來的眼睛,更是就摟在他們身上,挪不開了。
半空之中,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是等待了許久,終于等到這里安靜下來,冷冷道:“萬法大會,乃是為了興旺各家,不是教你們幾個在這里互相打殺的,今日之事,倘若有人再犯,便不必再參加了。”
臺下明眼人不住地向林云與天子二人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各自面色坦蕩,分毫不以為意。
那蒼老聲音又說道:“按原規則,只需有三位出頭,不意今日,竟有意外。那便再延長一場,你四人自決對手罷。”
那四人見說,目光各自在對方身上稍稍轉了一圈。
林云心中暗忖道:“此時尚未到最后關頭,圣天機與天子的本事,我原心中有底,并不畏懼,只是雪風吟,在靈武塔時便有些難纏,此時……”
他心念電轉,向圣天機看去,卻見圣天機正冷冷地瞧著天子,天子亦是如此,他二人互相瞧著,端的是旁若無人。
圣天機道:“天子道兄,靈武塔一別,你的修為和心性,可是與之前大有不同了。”
天子嗤笑一聲,看向圣天機,道:“你天機門中也未見得有什么樣的本事可以見人,竟還向外招徠敗類,平白對名聲有損,這可是你的主意吧?”
圣天機冷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卻不勞你費心。”
他二人說一句,便向前走一步,要不了多少時間,便只有兩步之遙,二人齊齊站住,兩張臉上都有些扭曲的冷意,卻驟然又換上了一副溫和笑意。
“既然如此,還要請道兄不吝賜教。”他二人異口同聲,又都朗然而笑,便似乎是酒逢知己一般。
臺下便聽有人吹捧道:“這二位原是如此心胸大度之人,互相切磋,可是好事!方才天子不是也沒有將那女子殺死么?可見他原是宅心仁厚,卻不像有些人,當真是高下立判……”
林云聽在耳中,更不以為意,眼見那二人是卯足了力氣要找對方的麻煩,便也只能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雪風吟,卻見他面色如常,一身白衣,那雙琉璃似的眸子,更透出了幾分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