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玉的目光掃過各式賭桌,最終停在21點的區域,21點考驗的是計算與決策,這讓他想起大學時泡在數學系圖書館里研究概率模型的日子。
他選了一張人不多的桌子,拉開高腳凳坐下時,鄰座的中年男人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嘴里叼著的雪茄煙霧繚繞。
“第一次來”男人問,口音里帶著粵語腔。
“算是吧。”李良玉點頭,將五枚籌碼輕輕放在面前的綠色臺布上。
荷官是個年輕的本地女孩,穿著筆挺的制服,動作麻利地分發著撲克牌。她看了眼李良玉的籌碼,微笑著說:
“先生要換籌碼嗎”
“先用這個試試手氣。”李良玉說。
第一局他就下注了一百元。兩張牌發到面前,方塊5和紅桃7,總共12點。莊家的明牌是方塊10,按照基本策略,這時候應該要牌。
李良玉輕輕敲了敲桌面,荷官遞來一張黑桃3,15點。他再次要牌,這次是梅5,剛好20點。莊家暗牌是6,補牌后拿到19點,無奈地推過來一百元籌碼。
“好運氣。”鄰座男人吹了聲口哨。
李良玉沒說話,只是將贏來的籌碼整齊地碼在一邊。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臺布上輕點,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每發一張牌,他都在心里默默計算剩余牌堆里高牌與低牌的比例。
這是最基礎的算牌法,需要驚人的記憶力與專注力,對別人或許很難,但對每天與數字公式打交道的李良玉來說,如同本能。
第二局他下注兩百元,拿到黑桃a和方塊8,19點。莊家明牌是7,補牌后爆牌,他又贏了。
第三局下注三百元,他用一張a和5點湊成bckjack,直接贏走雙倍籌碼。短短半小時里,面前的籌碼堆像滾雪球般越變越大,從最初的五百元變成了三千多元。
周圍漸漸圍攏了些人,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個中年男人的來歷了。荷官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發牌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幾次抬頭看向賭場角落的監控攝像頭,眼神里帶著求助的意味。
李良玉注意到了這些細節,但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牌局上。每一張牌的出現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剩余牌堆里高牌比例上升時,他便加大賭注;比例下降時,就減少下注。這種精準的調控讓他幾乎每三把就能贏兩把,籌碼數字穩定地向上攀升。
當他將面前的籌碼換成一萬元面額的大籌碼時,賭場經理終于走了過來。那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眼神卻帶著審視的意味。
“先生手氣真好。”經理遞來一杯香檳,說道:
“我們換一位荷官為您服務,可以嗎”
李良玉接過香檳,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杯壁:
“當然。”
新換的荷官是個經驗豐富的中年女人,發牌速度更快,動作間帶著刻意的干擾性,偶爾還會突然停頓,試圖打亂玩家的節奏。但這對李良玉毫無影響,他的大腦像精密的儀器般持續運轉,將每一張出現的牌都納入計算模型。
換荷官后的第一局,他下注五千元,拿到兩張10點,20點穩穩獲勝。第二局用16點逼平莊家,第三局再次拿到bckjack。當又一堆籌碼推到他面前時,李良玉清楚地看到經理在不遠處拿出對講機低聲說著什么,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這張桌子。
他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籌碼,總共加起來已經有一萬七千多元。
從百元到一萬七,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賭場里不少人都被他給吸引了過來,周圍的目光里多了些復雜的情緒,羨慕、嫉妒,還有警惕。
李良玉忽然笑了笑,將所有籌碼收攏到一起。他站起身時,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嘈雜的賭場里顯得格外清晰。
“今天運氣不錯,見好就收了。”
他對荷官說。
荷官明顯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