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花在嘴角艱難的扯了個弧度出來,一張臉笑的比哭都難看。
“也、也沒有,都、都是孩子們自己爭氣。”
李彩芬精明的眸子閃了閃,繼續笑著恭維:“那可不是,一般人家哪舍得把彩禮給孩子啊,都留著自己花呢,其實我真是看不慣這樣的人家,生的起就生,生不起就不生,把錢都自己揣起來,那跟賣女兒有什么區別?要不人家說船走的遠不遠那全看掌舵人呢,老姐姐,你這個掌舵人當的絕對是這個……”
她說著毫不吝嗇的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哎喲喲!
楊蓮花在心里無聲的嚎叫,她哪里是想把彩禮給蘇臻啊?
都是這個小畜生逼她的啊!
本來還想彩禮拿過來,正好把這破爛的家收拾收拾呢。
可、可現在她被架在這有苦說不出啊。
她訕笑道:“沒有沒有,都是孩子孝順,那天蘇臻還說呢,家里的電視冰箱都該換了,要拿錢給我們換一個呢,是吧臻臻?”
蘇臻撇嘴。
還給她換一個?
她可稀罕死她了!
但面上卻笑著道:“是,但奶奶這人勤儉慣了說什么都沒讓,總說家里的東西能用就用,不讓我破費,非讓我把錢自己留著,奶奶,這次我聽你的,但下次你可得聽我的了!”
不。不用等下次,這次我就可以聽你的。
楊蓮花在心里焦急的大喊,但面上還得裝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掌舵人模樣,朝蘇臻慈愛的點點頭:“行,那下次聽你的。”
短暫的交鋒后,楊蓮花是一點便宜沒占到。
眾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蘇臻將2888的彩禮裝進了自己兜里。
一個個氣的眼睛都紅了。
那可是2888塊錢,夠他們辛辛苦苦在地里忙乎好幾年了。
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都給了蘇臻呢?
陸政廷和錢淑云悄悄對視一眼。
他們怎么可能沒聽出幾人話里的暗藏玄機呢?
只不過大家都不想把這層窗戶紙挑破,來維持彼此的體面。
這年頭雖說大家都把女兒的彩禮占為己用,但不代表大家都這樣做就是對的。
況且這家人對蘇臻很不好,從小就沒養過她,那又有什么臉面把孩子的彩禮占為己有呢?
他們覺得這個兒媳婦真挺好,至少不會輕易吃虧。
陸宴禮在邊上更是聽的忍俊不禁,當年的那個小丫頭果然長大了,誰都欺負不了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彩禮是給蘇臻的,那我個人再給蘇臻補一份彩禮,錢不多,是我的心意。”
他說著拽過剛才他就一直拎在手里的包。
拉鎖拉開。
里邊是碼放整整齊齊的一捆捆大團結。
然后他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從兜里掏出一沓又一沓的大團結放在蘇臻的跟前。
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一個個在那默默幫他數著,見他從一沓數到了20沓。
20沓,兩萬塊?
錢淑云臉色沉下來。
他兒子是不是瘋了?怎么給她這么多錢?
蘇臻也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仍是一副清風霽月的樣子,看向她的視線永遠溫柔,此時對上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笑了下:“雖然彩禮有價,但你無價。”
蘇臻,一個活了幾十年的后世人,經歷過各種網絡軟件的荼毒,見慣了各種表白話術的她。
此刻卻因他短短的幾個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莫名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在這個萬元戶都是能上報紙的年代,他一出手就是兩萬?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有人說是怦然心動,有人說是一見傾心,還有人說是日久生情。
但陸宴禮兩輩子都毫無保留的偏心她,這又算什么呢?
難道這不是另一種喜歡嗎?